這句話來來回回重複了三遍,才讓安諾看明白了意思。
安諾:“我是被監護人帶過來的。”
監護人?
從人魚的眼裡,他看到的是滿滿疑惑。
安諾:“就是一個人類。”
人魚看出了安諾是她的同類,她不明白為什麽安諾要跟在人類身邊。
安諾:“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人魚看著他,居然真的露出了個笑容,明豔的五官一下子生動了起來,作為傳說中的生物,一顰一笑都非常美麗。
這是她自從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以後,第一次和“同伴”交流。
安諾朝她揮揮手:“你長得真好看,不要哭也不要再閉眼了好嗎?”
人魚想了想,居然又對他點了頭,把手伸出來好奇一般透過透明阻隔物碰了碰他。
哪怕明知道不會真的碰到,安諾也把手貼了上去。
倆人對視半響後,人魚尾巴突然用力擺動了一下,她仰起頭看向外面,對著安諾搖搖頭,作出口型:快走。
安諾沒有絲毫遲疑,順著一開始的路走回去,就連門都恢復成一開始半開的樣子。
他站在拐角處,看著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走進去,然後發出驚呼。
“醒了?食人鮫醒了!”
“太好了,再不醒來配合我們研究,上面都要決定把她收錄成咒器了。”
“雖然原型是□□中以人肉為食的邪祟,但她從一誕生就被關到研究所,還沒有機會傷過人。”
“畢竟是智慧生物,願意配合我們是最好的。”
聽到這裡,安諾把自己身體往後藏了藏。
這些研究員對研究院的環境十分放心,根本沒想過有人來過。
這裡關押的邪祟太多,監控早就因為磁場問題失靈。
安諾此刻大腦迷迷糊糊的,還是知道了不能暴露自己,躡手躡腳的往後走,回到了最開始等待的地方。
似乎也並不是所有邪祟都要死。
但留下來的靈異,都是對人類有意義的。
那他的存在對人類有意義嗎。
不等變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賀長殊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發呆的安諾,朝他伸出手:“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安諾看到了在路邊牽著父母手回家的小孩子。
這些都是他以前很少注意到的細膩情感,他看得入神,直到車子掠過,再也看不到,還扭著腦袋。
賀長殊第一反應便以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調查過安諾的資料,上面顯示父母已經雙亡。
他將車速放慢:“吃糖嗎?”
說完不知道從車裡哪個角落掏出了糖果。
以前他的車裡從來不會有這樣哄小孩的零食。
安諾接過糖:“你的父母呢?”
詛咒的能力太過強烈,他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又控制不住紅了眼圈。
賀長殊:“進入監管局後斷聯系了。”
“為什麽?”
小哭包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安諾的眼尾哭得多了,都在發紅:“你難過嗎?”
“我現在不是有你在嗎?”
這句話完全是他脫口而出,說完自己都頓住了。
而安諾的情緒卻是一下子穩住了。
這是受了咒以來,賀長殊安撫最見效的一次。
安諾情緒不再低落,他低頭撕開糖果的包裝,衝他彎了眼睛:“是橘子汽水口味的。”
賀長殊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嗯。”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對。
耳邊又開始無故發燙了。
第57章 成精的第五十七天
擺在安諾眼前的, 是一個土色的陶盆。
不起眼的外表,卻是一個A+的咒器。
帶著他來的人露出殷勤的笑意:“賀隊長的申請,我們肯定要排在前面的。”
原本今晚才能帶回本部的高強度精神系咒器, 加急在今早上就送了過來。
賀長殊沒有看他, 視線一直都落在安諾身上:“怎麽樣?”
安諾眨了眨眼睛, 裡面一片清明:“嗯。”
他還有昨天的記憶, 也是記得自己是怎麽變成哭包的,可那時候的心情卻很難體會到了。
賀長殊眼底泛出不自知的笑意,只是不等他說話, 安諾的眉頭就突然皺了起來。
“還有哪裡不舒服?”
安諾搖搖頭,小臉崩得緊緊的:“我的工作怎麽辦?”
一旁正在收拾東西走的人不小心聽到了,以為他在說的是私人顧問的工作, 忍不住感歎賀隊真是有個好顧問,就連剛剛恢復精神都在想著工作上的事情。
只有賀長殊知道,他想問的是自己保安的工作。
前面一直不太清醒,他忘了這件事,現在恢復理智了, 一下子就想到了。
賀長殊有些無奈, 卻也不打算瞞著他:“被封了。”
他說得沒頭沒尾, 安諾卻聽懂了。
意思是那整個小區都被封了,更別說是他的工作。
早就沒了。
安諾翻了一下手機,一把找到了之前讓他去當保安的中介人。
跟他發了要工資的消息。
賀長殊:“你缺錢?”
安諾直接點頭。
男人二話不說給他卡裡打了錢, 當做小零花, 順便挑眉道:“今天是14號, 你明天就能領工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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