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人類在對流浪的小動物伸出手,耐心安靜等待被雨淋濕的小貓願意伸出爪子將信任交付。
唯一不一樣的是,流浪小貓警惕心都很高,可是他眼前的小怪談卻截然相反。
呆呆笨笨的,被哄了一下後,哪怕眼前的人能夠輕易扼殺自己,他也會一點點靠近,然後露出毫不設防的笑容說相信自己。
賀長殊眼眸中掠過一絲帶著佔有欲的光,他伸出手幾乎是用著圈住對方的姿勢,親密低下頭:“不會欺負你的,不要再亂跑了。”
安諾對危險的感知度是幾乎為零的遲鈍,他慢慢點頭,並沒有發覺男人眼底那抹濃重的情緒。
他們吃完了蛋糕,其中一大半都入了安諾的肚子裡。
賀長殊牽著他的手:“很晚了,該睡覺了。”
安諾習慣性抬腳往主臥的方向走,剛進去看到那張大床後又幡然醒悟:“不行,我不能在這裡睡覺。”
哢嚓一聲,隨著他話音落下,門鎖的聲音也響起。
賀長殊站在房間門不遠處,眼皮微垂,一臉莫測:“去哪裡?”
男人的反應有些不正常,他現在隻想把安諾放在自己眼皮下,哪裡都不要去,像是不這麽做他隨時就會被弄丟一樣。
養人參需要在他身上綁一根紅線防止它成了精逃跑,養一隻已經成精的小怪談更需要費心費力寸步不離。
好在遲鈍的安諾還是沒意識到,他搖搖頭:“我要去客臥睡覺。”
他還惦記著莉莉絲之前開的玩笑話。
就算是兩個大男人也不能隨便睡在一起,這是在佔便宜。
賀長殊面不改色:“你忘了剛剛答應過我什麽嗎?”
安諾一臉茫然看著他,半分鍾後想起了什麽:“你說要時時刻刻關注我。”
“嗯。”賀長殊加重了語氣,“時時刻刻。”
那自然也包括睡覺的時候。
安諾摸了摸鼻子:“好哦。”
小綿羊又掉入了大灰狼精心編制的陷阱裡。
還好這頭惡狼怕嚇到自己的獵物,並不打算立馬進行進食行為,而是決定先放松他的警惕,再一點點試探蠶食。
和往常一樣,安諾打開房間內的衣櫃,這個碩大的衣櫃當中現在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
他取了一件自己的睡衣,走進浴室前嘟囔了一句:“幸好沒丟。”
賀長殊聽到這句話,眸光閃了閃。
不僅如此,他也沒有撤銷安諾的私人顧問職位以及動過他的東西。
仿佛冥冥之中已經篤定,他一定會再回來自己身邊。
...
安諾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起床許久。
和往常一樣,但是又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有些不舒服,去洗漱的時候才發現,上面有一塊醒目紅腫的印記。
安諾一邊刷牙一邊用手戳了一下,還有些稍微的刺痛,那塊皮膚像是要破皮了。
他從未有過這種經驗,洗完臉立馬一臉詫異地跑出去。
賀長殊還在擺放早餐,是他親手做的牛油果雞蛋沙拉和三明治,見到他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臉上有些笑意:“餓了?”
安諾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有些可憐兮兮:“受傷了。”
大概是因為這點小紅腫沒有流血,他的身體沒有判斷出這是屬於“傷口”,所以高強度的愈合能力並沒有在這裡發揮出來。
反而還因為皮膚太白太嫩顯得那紅腫十分突兀,帶著股被凌.虐的氣息。
罪魁禍首賀長殊臉上看不出一點端倪,他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留下來的痕跡。
用十分自然的語氣:“應該是被蟲子咬了。”
安諾眼睛瞪得圓溜溜:“蟲子?”
“嗯。”賀長殊眉毛微鎖,“可能是某種毒蚊子,過兩天就好了。”
“好哦。”安諾相信了,他高高興興坐下吃早飯。
賀長殊也跟著慢條斯理坐下,舉起美式喝了一口。
“是所有人都可以通過這個辦法召喚你嗎?”
男人突然的提問,讓安諾有些迷茫,思索片刻後還是實話實說:“不是的,必須距離在一定范圍內並且有概率會失敗,就像你們人類玩請筆仙或是鏡仙的遊戲,也不是每次都能夠成功請出來。”
賀長殊微微詫異:“我第一次就成功了。”
安諾歪頭想了一下,突然彎起眼睛:“可能因為我也在心底想見你吧。”
所以才一下子就成功了。
看著這個毫無陰霾真誠的笑容,賀長殊不說話了。
臉上表情一如既往冷硬,只是耳根子有些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紅。
過了一會,男人才一臉若無其事般開口:“我請了假,今天帶你出去玩玩吧。”
安諾眼前一亮:“好啊。”
他還真的有地方想去。
於是一小時後,他們站在了公園門口。
安諾高興得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昨天賣棉花糖的老人。
他和昨天一樣推著車過來,街上的人鮮少會將注意力給他。
棉花糖這種無法果腹的東西,實在是很難賣出去。
賀長殊勾著唇角看他這麽開心,掏出一張十塊的紙鈔遞給老人:“要一根棉花糖,不用找錢了。”
老人收下錢,給安諾做了一個比正常棉花糖要大上許多的花朵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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