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的所長,不就是那個穿著黑色盔甲,看不見臉的男人嗎?
他們居然是認識的?
安諾內心感到驚訝,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面無表情:“我不是他教的。”
他真正的監護人另有其人,說出來誰也不會信。
沈厭顯然就是這種人,他嗤笑一聲,眼底有幾分寒意。
他覺得安諾在欺騙自己。
獨眼:“收容所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也了解過這個組織,深知這個組織翻不出大風浪。
沈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卻隱約有幾分譏諷。
獨眼感覺自己被輕視了,他有些神經質地又咬起手指:“你想從他嘴裡套話,這很簡單。”
獨眼像是吸了毒一般笑:“你不了解人類,你永遠不會了解人類。”
沈厭垂下了眸子,裡面有嫌惡:“弱小又愛抱團的生物罷了。”
難道你們現在不就是在抱團。
安諾忍了忍,沒把這句心裡話說出來。
他一臉無辜站在那,假裝聽不懂。
作為A級以上的怪談,沈厭絲毫不掩飾自己那股強者自傲的氣場,他鄙夷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自己的同類。
只不過後者他還允許對方存在。
而前者是他刻印在骨子裡就要全部消滅掉的存在。
獨眼癡癡的笑:“人類是很陰毒的,我們從古至今就上千種不一樣的刑罰,可以從一個人嘴裡撬開想要的回答。”
他看了眼沈厭,又收回視線。
安諾居然從那一眼裡,也捕捉到了一抹輕視。
看來不僅僅是沈厭看不起他,他們之間互相是有嫌隙的。
沈厭松開了抓著安諾的手,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玩意:“那就給你看著。”
獨眼立馬給身邊人使了一個眼神,那個人朝安諾比了個手勢:“走吧。”
安諾沒有試圖反抗,這種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假裝順從。
多多拖延時間和觀察周圍。
他不會天真地等待賀長殊發現自己失蹤後找過來,將他解救於水火之中。
他必須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走到前面的沈厭想起了什麽似的,他回過頭淡淡提醒:“別弄死了。”
回應他的只有獨眼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
...
安諾懷疑這是一個巨大的底下場所,和收容所一樣。
領頭人似乎確信他活不了多久,沒有蒙住他的眼睛,就這樣任由他眨著眼到處亂看。
不過這點他也陰差陽錯沒做錯。
畢竟安諾實在是路癡,哪怕是他現在非常努力,也不妨礙他記不住這些路。
一直走到一處深處牢籠,他在牆壁上按了些什麽,那堵牆緩緩上升。
安諾被從後面推了一把,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
“進去吧。”
牆又慢慢下降,直到最後完全關閉。
除了最頂上正在轉動的通風扇以外,這個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
突然一聲痛苦的呻.吟從他背後響起。
安諾回頭,瞳孔縮了一瞬。
他居然看到了那天被船長推出來頂包的西裝男。
餐廳被發現屍體後,為了安撫乘客情緒,那天他被揍得鼻青臉腫,跪在所有人面前承認是自己因為私怨殺死了那雀斑少年。
原來他還沒有死,被丟到這裡來了。
安諾走過去蹲下:“你沒事吧。”
他戳了戳他的肩膀。
指尖傳來濕潤,抬起一看居然是血跡。
西裝男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他被關在這裡虐待,身上的西裝早就被血浸透。
安諾偷偷把手指上的血跡蹭掉。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他痛苦。
不害怕,也不同情。
西裝男勉強睜開一隻眼:“救、救我出去......我家很有錢......”
“很有錢為什麽要來當主播?”安諾拿了唯一一把小凳子坐下。
西裝男吸氣沒有出氣多:“我、我錯了......”
他並不是缺錢才來暗網當主播的。
而是天生的反社會性格。
以前世界和平的時候,他只能通過虐貓虐狗發泄,半末世以後一接觸暗網,心裡頭的暴虐欲望愈發不可收拾。
唯有殺人才能讓他心中得到快.感,而且暗網的工作人員會幫他們收尾,哪怕把現場弄得血淋淋的,那些屍塊他們也會收走。
甚至會把那些人的死亡列為失蹤。
這種時候,時不時失蹤一兩個人已經是家常便飯。
人們只會以為是他們倒霉,被怪談盯上死於某個規則。
卻不會想到是自己同伴下的毒手。
聽他講話實在是太痛苦了,好像隨時都要斷氣了一般。
安諾皺起眉,拿起手機不再理會他蚊子般的呼救。
手機上面雖然顯示沒信號,可是貪吃蛇還能玩。
只是不能進行聯機。
發現這個狹小房間不能提供更多線索後,安諾乾脆擺爛玩起了小遊戲。
...
在另外一頭,沈厭背著手站在那些主播鏡頭面前。
他
看著上面那一張張庸俗的臉,心情愈發煩躁。
都是螻蟻。
也許是有了對比,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個被關起來的“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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