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道:“鋼琴吧?”
小人魚記得霍斯提過簡單的鋼琴曲並不難,只要記住按哪個鍵就可以組成一首好聽的樂曲。
別的他不行,背按鍵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這樣啊……”
言語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蘇娜娜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馬路,問:“……你知道車站在哪個方向嗎?”
鬱白啊了一聲,問:“你不坐公交車嗎?”
“坐呀,”女孩子說著給他指了一個方向,“但我是坐那邊的,和你的方向不一樣。”
“哦——”鬱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終端上的路線圖,確實和蘇娜娜指的是反方向,“我知道怎麽過去,那我先走了哦。”
“嗯嗯,下周見!”
“下周見!”
……
就這樣,小人魚第一次自己從學校回到了元帥府。
而聽了他的問題,霍斯熟門熟路地把他帶到了二樓的琴房。
這個房間並不大,裡面擺放的家具也很簡潔,除了其中一面牆前放著一個高大的木架,上面掛著類似小提琴之類的樂器,就唯有房間中央的一架三角鋼琴最顯眼了。
“就是這裡啦。”推開門,小機器人徑直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下午的陽光充分地灑進來,“不止是先生,亞特蘭先生以前也在這裡練琴哦。”
“……是嗎?”
鬱白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走進去:“那……我借用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不太好。
但看霍斯的意思,眼前的這架鋼琴好像對傅臨淵很重要。
如果是很重要的東西……
萬一自己不小心弄壞了哪裡怎麽辦?
霍斯的屏幕上再次出現了暖橘色的小臉:“這個鬱先生不用擔心哦,先生說了,因為禮儀課的緣故,琴房裡的樂器您全部可以隨意使用。”
說到這裡,機器人管家頓了頓,留意到對方一直停在鋼琴上的視線,道:“您想試試鋼琴嗎?”
小人魚看了一眼霍斯,期待地點了點頭。
於是霍斯幫他輕輕掀開了琴蓋。
一塵不染的黑白琴鍵就這樣安靜地呈現在他眼前。
打開琴蓋,霍斯又拿過鬱白的終端,打開自己剛剛傳輸過去的文件。
“這是鋼琴譜——”機器人管家指了指屏幕投影出來的五線譜,“我來簡單講一下要怎麽讀譜。”
因為鬱白的記憶力很好,霍斯隻講了一次他就學會了那五條細細的黑線上,大部分的小蝌蚪都代表什麽意思。
“全音符……二分音符……這個是八分音符。”沒過多久,鬱白就已經可以辨認大多數符號了,“這個是休止符,這個是……延音線?”
“全部正確!”霍斯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綠色圓圈,“認識了全部符號,那我們現在可以試試真正的樂譜了。”
說著,它腳下的輪子轉動著,推著它到一旁的書架前。
而後小機器人抬手,從架子的一側抽出一本樂譜,接著轉動小輪子,慢悠悠地回到鬱白身邊,把譜子遞給他。
那本樂譜看上去有些年紀了,哪怕外麵包了一層透明的書皮,依舊可以從微微泛黃
的邊角看出來歲月的痕跡。
鬱白小心地接過譜子,看著封面上的字,念道:“……春天?”
“是的。”霍斯介紹道,“第一號交響曲‘春天’是古代音樂家舒曼四首代表作之一,這份樂譜是簡化過的版本,將整首交響曲裡面鋼琴的部分摘取出來進行了二次創作。”
“哦——”鬱白地懂非懂地房門碼頭,然後把譜子擺好,接著小聲問,“有沒有簡單一點的啊?這個看起來……”
這個看起來好難哦。
霍斯:“這首改編後的‘春天’是最適合鬱先生現在學習的曲子,它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複雜,而且是一定會讓您藝術鑒賞合格的一首曲子哦。”
學會了藝術鑒賞就一定合格嗎?
“啊?”鬱白睜大眼睛,“安德魯教授很喜歡這首曲子嗎?”
霍斯搖搖頭,解釋道:“是這樣的,先生本人和他的父母都是這所學校的優秀畢業生,而安德魯教授恰好教過他們三個人。”
“先生自己和兩位長輩都是靠這首曲子考過藝術鑒賞的,這份譜子其實也是先生讓我拿給您的。”說著,霍斯的屏幕上再次出現了笑臉,“先生相信您一定可以掌握這首曲子的。”
這是傅臨淵準備的嗎?
他連這個都想到了啊……
翻開封面,白淨的指尖輕輕拂過泛舊的譜面。
無聲地深吸一口氣,那雙漂亮的手隨後搭在了黑白分明的琴鍵上。
看著五線譜上的音符,鬱白按照霍斯剛剛教他的那樣,根據琴譜按動了幾個琴鍵。
歡快而浪漫的旋律就這樣傾瀉而出。
也許是人魚天生對音樂更加敏感,哪怕是第一次彈奏這首曲子,通過一個個婉轉飽滿的音符,他眼前漸漸浮現了一個場面——
某個深春的清晨,在那幾乎一望無際的原野上,滿是盛放的花朵。
一陣微風吹進溪谷,就這樣輕輕拂過每一片漂亮的花瓣,讓人沒由來地感受到了一陣心曠神怡。
而朝氣蓬勃的旋律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五線譜的變化,那細白手指彈出來的音符慢慢轉換成了另一種優美而華麗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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