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本來就泄了勁的鬱白頓時差點失去平衡。
於是小人魚的手不自覺地下滑一段距離,扶住了男人的肩膀;同時重心也隨著對方的動作一起後移,直到……
穩穩坐到了對方腿上。
兩個人從一躺一趴變成了坐著面面相覷。
小人魚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容易引人遐想。
他還沒想明白那麽大一個光子炮怎麽就消失了。
……這到底是為什麽?
而從傅臨淵的角度看,鬱白坐直之後的神態無端像極了上課忍不住開小差的小朋友。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聲略顯沉悶的“砰”。
鬱白回頭,這次剛好捕捉信號彈化身一個箭頭的形狀。
……這又是什麽新奇的武器?
鬱白有點懵圈。
他看了看變身的信號彈,回頭看了看傅臨淵,又回頭看了看信號彈消失的方向。
鮮活多變的情緒讓一向嚴肅的元帥忍不住極快地揚了一下嘴角,眼底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安撫地輕輕拍了拍呆住了的小海,傅臨淵問:“嚇到了?”
鬱白回神,舉起手開始比劃。
先是雙手握拳,接著左拳不動,右拳從斜上方接近左邊。
然後兩邊相碰,緊握的拳頭張開,又同時飛速後撤。
為了表達自己的意思,小人魚甚至還配了音效。
“噗——”
一聲可可愛愛的氣音。
而傅臨淵明白了鬱白的意思。
……原來是把信號彈當成了炸.彈嗎?
不過在他剛想開口解釋時,門忽然又被敲了敲。
“報告——!”去拿茶點的下屬已經回來了,第二次一板一眼地在門口敬了個禮,“元帥,您要的茶……”
點字還沒說出來,看清辦公室內情況的下屬就石化了。
——從他的角度看,像極了他們上司正充滿佔有欲地單手圈住對方的腰;兩個人挨得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進行一些不適合被圍觀的事情。
哪怕小人魚反應快,在來人抬手敲上敞開的門那一刻就低頭把臉埋到了傅臨淵懷裡,那頭惹眼的銀色長發卻無處可藏,被門口的人看了個滿眼。
下屬:……!
不等他反應過來,元帥冰涼的視線就掃了過來。
漆黑的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漠然而鋒利。
下屬:……!!
鬱白低頭的原因其實也很單純,他猜傅臨淵給他易容器的理由大概就是因為海的外貌特征過於明顯,所以
需要掩飾自己的五官,從而隱瞞身份。
但單純的小人魚並不知道人類的思緒能在短短的一瞬間裡變得多麽五顏六色。
清瘦的身影近乎依賴地窩在男人的懷裡,透著粉的指尖像是在尋找安全感一般勾著男人肩上的布料,像是某種容易怕生的小動物,不願意在陌生人面前抬起頭。
而帝國元帥其實壓根沒往這邊想,只是聽見了動靜,所以回頭,然後開口:“放桌上就好。”
下屬被上司這一眼看得從頭涼到腳:……!!!
所以要兩份茶點的原因在這裡啊……
嗚嗚嗚他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打斷好事的,誰知道元帥正在……正在……
沒有留意門口下屬微妙的情緒變化,傅臨淵再次拍了拍那單薄的後背,垂眼,看著小海頭頂的發旋,說道:“沒事了。”
鬱白的腦門本來抵在傅臨淵胸前,熾熱的溫度隔著布料清晰地傳來。
明明沒做什麽,小人魚卻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跟著變得有些發燙。
聽見傅臨淵說沒事了,他猶豫了一下,才抬頭。
而來送茶點的士兵也沒敢繼續往沙發那邊看。
只見他端著小托盤,目不斜視但動作僵硬地走到辦公桌旁,放下東西,然後轉身,動作僵硬地離開。
全程都自欺欺人地沒有往另一側看。
仿佛只要這樣,就能裝作剛剛無事發生。
茶點的甜味很快飄了過來。
香甜的味道勾得與白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但想到剛剛自己鬧的烏龍,他又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傅臨淵該不會以為自己要和他打架吧?
……我現在打不過他啊。
這麽想著,小人魚的的視線心虛地往下移了移,最終停在了旁邊的地毯上。
他就這樣看著沒有圖案的純色地毯,仿佛只要看得夠認真,地毯就能開出一朵花。
雖然小海看起來像是盯著地面開始走神,但傅臨淵卻敏銳地發現,對方的耳根浮起了一絲可疑的薄紅。
輕咳一聲,他解釋道:“信號彈並不危險。”
原來那個不會爆炸的東西叫信號彈。
鬱白在心裡默默重複了幾次這三個字的發音。
見他好像聽懂了,傅臨淵頓了幾秒,又問:“……為什麽想救我?”
——為什麽想救我?
那一瞬間,鬱白有些恍惚。
他前世也問過傅臨淵同樣的問題。
小人魚到現在其實都沒太理解對方當時給出的答案是什麽意思。
見他半天不吭聲,看起來又在走神,傅臨淵猜他大概沒聽懂後面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小海在聽懂了和沒完全聽懂的不同情況下,反應裡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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