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小人魚很是不解,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不明白傅臨淵為什麽突然生氣了,也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凶巴巴地大聲說話。
撇了撇嘴,鬱白視線下移,盯著地面上的一點,不吭聲了。
……不就是生氣嗎?
他賭氣地想。
我也會。
看著明顯也開始不高興的小人魚,傅臨淵眉頭皺得更緊。
……他生什麽氣?
傻呵呵地愣在原地,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還生氣了?
而就在這時,醫療部的人穿著防護服,扛著擔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元帥
!元帥!我們聽說食堂有人精神力……”氣還沒喘勻的醫療隊隊長話剛說一半,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兩個人雙眼充血,情緒明顯處於一個極其亢奮的狀態,不過似乎由於幾個主要的關節錯位了,所以也只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小幅度地顫動。
看上去……有一點滑稽。
“……我們聽說有人精神力暴走了,”把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想法趕走,醫療隊隊長趕緊示意自己的同事開始處理傷員,“我們會立刻給他們注射緩和劑,再將他們轉移到隔離室裡。”
傅臨淵嗯了一聲:“……記得去調監控。”
“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醫療隊隊長總覺得元帥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不過眼下傷員情況緊急,還是先處理他們比較重要。
同樣打了緩和劑的杜克這會兒也終於緩過勁兒來,他接過醫療人員遞給他的水,幾步到自己上司身邊,小聲道:“頭兒……剛才多虧鬱白幫了我一把,不然估計我現在也躺在那兒了……小……小白力氣還挺大。”
說完,杜克就在心裡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嘴。
淦,差點又說漏了。
而傅臨淵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杜克差點說漏嘴,事實上,他看起來似乎都沒有留意杜克在說話。
皺著眉,男人盯著那顆毛茸茸的小腦瓜看了幾秒,然後上前,彎腰的同時伸出手:“……起來。”
鬱白沒抬頭。
傅臨淵:“……地上涼,起來吧。”
鬱白還是沒理他。
甚至在他試圖伸手把他拉起來時,小人魚……
小人魚‘啪’地拍開了男人伸過去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土,氣鼓鼓地走了。
看方向,是往宿舍的方向走了。
傅臨淵:“……”
杜克:“……”
杜克的語氣裡多了點小心翼翼:“……頭兒,小白怎麽……生氣了?”
傅臨淵:“……”
看著上司面無表情的側臉,杜克:……完球,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但就在他在心裡開始瘋狂思考找補的辦法時,就聽傅臨淵說:“……我不知道。”
如果杜克沒聽錯的話,他們上司的聲線裡還帶了點難以忽略的不解。
杜克:“……”
杜克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景,一針見血:“……所以說嘛,頭兒,您剛才幹嘛要凶他?”
“今天這個……應該起碼是個精神力A級的士兵吧?就突然精神力暴走了。真的,多虧小白跟我一起,沒直接去找你。不然我還真不一定控制得住他們兩個人。”
杜克摸了摸後腦杓:“我現在能平安站在這裡,真的多虧小……小白搭了把手,您是沒看到啊,他剛才一個過肩摔就把那個誰控制住了……動作可瀟灑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練……”
而不等杜克說完,他就被打斷了。
“我沒有想凶他。”
傅臨淵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了鬱白離開的方向。
杜克:……咱就是說,頭兒,您是對自己平時的形象有什麽誤解嗎?
傅臨淵確實沒想凶鬱白。
只是在剛剛的情況下,小人魚明明可以躲開的。
他明明都已經有了閃避動作的起勢,卻不知道為什麽,躲了一半忽然又愣在原地不動了。
如果他沒有及時出手,挨了那一下,他一定會受傷的。
杜克:“……嗯……有沒有一種可能……頭兒,您平時就是……一個比較凶的形象?”
冷著臉說話的時候軍部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還不夠凶嗎?
傅臨淵又看了他一眼:“……是嗎?”
杜克:……對對對,就是這種眼神!被看一眼從頭涼到腳的那種!
當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說。
想了想,聰明的杜克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唔……小白他,他和我們的成長環境應該不一樣,他的官話能學的這麽快已經很讓人驚訝了……但也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完全理解我們人……我們的所有情緒吧?”
……確實。
男人眼前閃過了小人魚不同情緒下鮮活生動的表情。
人魚好像是個很單純的物種。
開心會笑,不開心會垮著臉扁著嘴,煩躁的時候會把頭髮抓成雞窩,傷心的時候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絲毫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他……誤會自己生氣了?
是因為鬱白覺得他自己做了好事,我卻生氣了嗎,所以才生氣了嗎?
想到這裡,傅臨淵問:“……他吃東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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