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漫長的動作,實際前後隻過了不到三分鍾。
鎖好只在上方有一個透氣孔的籠子,他們和來襲時一樣迅速地重新登上自己的飛行器。
頂著起飛時的壓力,瘦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然後往沈之初那邊挪了挪。
“沈先生……”他朝對方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問,“那以您的經驗來說,這一管藥大概可以持續多久?”
而周圍的其他人雖然看上去並不關心他們在說什麽,但在瘦子問出這個問題後,周圍的人明顯或多或少地把余光投了過來。
沈之初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回答。
機艙裡安靜了幾秒,瘦子明顯坐不住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試圖和沈之初套近乎:“哎,咱都是在教授手底下乾活的人,沈先生,您一直不在實驗室,怕是不知道,這教授新做的小玩意兒啊……”
說著,他拍了拍脖子上戴著的那個黑環:“……就是這個隔離器,可沒有防護服好。防護服雖然笨重,但可以安全地隔離大部分外界的精神力波動。”
瘦子說得起勁,但沈之初只是聽著,依舊沒有接話。
見狀,瘦子也隻好繼續說下去:“這隔離器雖然小,戴著不顯眼,但教授說了,這個東西還是雛形階段,有好多副作用,不能長時間佩戴。”
“眼下我們已經戴了快半個小時了,您說說這人魚大概什麽時候會醒,我們按照您說的補麻醉劑,這樣大家都不用繼續戴這玩意兒了,難道不好嗎?”
哦?果然又是那個老頭研究出的新玩意兒。
摸著脖子上的隔離器,沈之初想。
難怪這次人魚的攻擊會落空。
“……十六個小時。”
到底以後大概還要繼續共事,對方先給了台階下,沈之初也沒有非把氣氛完全搞僵的欲望。
率先摘下自己的隔離器,他輕飄飄地說道:“之前他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藥效也僅僅持續了十六個小時,現在他的狀態好了很多……每八個小時補一針吧。”
沈之初的預估還是保守了些。
八個小時的一半都還沒到,箱子裡的鬱白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大概是沒想到足以麻倒一頭大象一整天的藥量隻讓人魚昏迷了不到四個小時,一時間並沒有人留意到箱子上的生命檢測儀顯示人魚的心跳比前幾個小時快了那麽一點點。
箱子裡的空間並不大,鬱白坐在裡面都無法挺直後背。
大概是維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了,兩條蜷縮著的腿也早就麻了,只能隱約感受到腳踝上也戴了和手腕上差不多的鐐銬。
光線自上方小小的透氣孔漏進來,跟著一同溜進來的,還有模糊而嘈雜的聲音。
鬱白側耳聽了一會兒,聽出來外面好像有幾個人在打牌。
按照呼吸的數量,和之前在車庫裡是一致的。
箱體的輕微震動也表明,此時他們大概還在前往某處的路上。
確認了周圍的情況,小人魚低下頭,被銬住的兩隻手扭了扭,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果然,通訊器被拿走了。
輕輕在箱子的內壁上蹭了蹭耳朵,他發現自己的易容器也被拿走了。
確認了自己身邊的情況,小人魚活動了一下脖子,開始無聲地為自己脫困。
雖然雙手被反剪在身後,但鬱白還是摸出了手銬的大致輪廓。
唯一的問題就是,現在手邊並沒有趁手的工具。
……傅臨淵之前倒是提過另一種脫困的辦法。
會比使用工具更快,但要比使用工具疼上許多。
不過眼下的情況很顯然沒有機會尋找工具了。
小人魚在逃跑這種事情上向來不會猶豫,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這次也不例外。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的動作不快,幅度也很小。
但沒過多久,手部的關節就這樣緩慢而堅定地慢慢錯位了。
鮮明的疼痛讓鬱白背後迅速冒出一層薄汗,但那雙海藍的眼睛裡卻沒有絲毫動搖。
前後不過幾分鍾,手銬就從細瘦的腕上被慢慢褪了下來。
把手銬揣進上衣的口袋裡,小人魚又開始努力試圖解放自己的雙腳。
因為偏瘦的緣故,腳銬同樣也沒費多少力氣就被完整地褪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的鬱白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仔細留意外面的動靜。
“三帶一——”
“炸彈——”
“比你大——”
這是離他最近的幾個打牌的人。
“……這個
月你獎金多少?”
“還不知道呢,教授不是說回去再同意發麽?”
這是兩個稍遠的人正在閑聊。
“……老大,還有十分鍾我們就到中轉站了。”
同樣海藍色的耳鰭動了動。
這是之前那個拿著平板的人。
而聽了瘦子的話,大黃牙嗯了一聲,隨即瞥了一眼放在角落裡的箱子。
思索了片刻,他對瘦子道:“一會兒在中轉站給他補一針吧。”
“可是老大……”
“我總覺得的不安生,”大黃牙皺了皺眉,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海普遍凶殘,還是小心為妙。”
聞言,瘦子應了聲是,接著低聲答道落地就安排。
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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