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岸上睡覺?
尾巴不會乾嗎?
等等……鯉魚沒有尾巴,只有四隻手。
所以可以在乾巴巴的陸地上睡覺吧?
想到這裡,小人魚了然地松開了手裡攥著的褲腿。
……他還有點舍不得這個新來的小夥伴嘞,他都好久好久沒有和其他人交流了。
“明天……明天我再來找你玩。”看出了小人魚的失落,少年的語氣裡多了點自己都沒發現的情緒,“好不好?”
鬱白再次歪了歪頭。
而後尾巴一甩,除了甩上礁石的一捧水花外,沒再留下其他的痕跡。
第二天一早,傅臨淵就來到了岸邊。
在繼續尋找逃生艙碎片的同時,那雙眼睛也在海面上尋找著另一個影子。
只不過一直到中午,小人魚都沒在海面上冒頭。
一直到日暮西墜,暖橘的光把海水也染成了柔軟的顏色,坐在岸邊削木棍的少年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鯉魚——!鯉魚——!”
傅臨淵抬頭,只見平靜的海面上又開出了一朵朵暖橘色的浪花。
鬱白其實一早就想到岸邊來找鯉魚玩的。
只不過早上出門走了一半,小人魚忽然想起來對方昨天一直在岸上收集被衝上來的東西。
昨天忙著撈鯉魚上去,他就沒注意。
今天早上轉了轉,海底的珊瑚上好像確實多了些沉下來的東西。
於是一整個上午,他都勤勤懇懇地徘徊在珊瑚叢之間,撿那些剛剛多出來的小零碎。
中午的時候,他本來是想帶著撿到的東西來找鯉魚的。
可是又是遊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海底好像有一條通道連著鯉魚找到的山洞。
只不過他現在眼神不太好使,摸索著在水下找了半天,除了一不小心把腰撞在了凸出來的礁石上,又弄了一身泥外,他最後還是沒找到通道。
想著再找下去天就要黑了,小人魚這才趕緊抱著撈起來的東西往海邊趕。
“嘩啦——”
鬱白把撈上來的東西順著拍岸的海浪送了過去。
“鯉魚鯉魚!”
除了名字,他說其他的對方好像也聽不懂。
快看我找到了什麽!
傅臨淵看著那一大團被衝到腳邊、用海草纏成一坨的不明物體,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鬱白。
這……
他又低頭仔細看了一眼。
然後他發現,在髒兮兮的水草之間,有什麽東西在有規律地閃爍著。
於是少年蹲下身,仔細拆開了海草大包裹。
包在一堆無用的碎片與砂石之間的,是一個相對完好的通訊器。
鬱白沒有錯過對方情緒上揚的那一瞬間。
感受到了對方的精神波動,小人魚滿意地在水裡轉了個圈,然後又朝對方丟過去兩條被海草纏住的魚。
唉,鯉魚沒有尾巴,不能下水,吃不上飯怎麽辦?
還好有自己。
而拿到通訊器的少年雖然很高興,但還是第一時間抬起了頭,又仔細看了看鬱白。
“……你怎麽……”
鬱白雖然聽不懂,但還是下意識又往岸邊湊了湊。
不過淺水區讓尾巴的擺動變得有些困難,他也只是往前挪了一小段距離,就無法再往前了。
看出了他的困難,少年把通訊器留在了沙灘上,而後自己往水深處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停在小人魚面前,蹲下,伸手,從那長長的銀發裡摘下了一小片海草。
“……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
說著,他又伸手,在另一側撣了撣他發梢沾的泥。
鬱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他很快明白了對方在幹什麽,所以甚至貼心地側了側頭,方便對方幫自己清理。
雖然我在海裡遊兩圈就會很乾淨。
小人魚邊歪著頭邊想。
但鯉魚想幫忙的話,他也不會拒絕的啦。
況且……
這麽想著,鬱白瞅準時機,在傅臨淵的掌心蹭了蹭。
鯉魚的手好暖,和海裡冷冰冰的勢頭不一樣,貼貼就很舒服。
少年的動作僵了一瞬。
接著他試探性地摸了摸對方的頭頂。
於是鬱白再次蹭了蹭他的手心。
墨色的眼底浮起一絲笑,少年仔細幫他清理了發間的海草,而後理了理他的頭髮。
“謝謝你,”哪怕知道小人魚聽不懂,傅臨淵還是認真道,“通訊器對我來說很重要。”
然後鬱白一個字都沒聽懂,只是呆呆
的歪著頭看著對方。
傅臨淵:“……”
無聲地歎了口氣,他抬手比劃了一下,語氣裡也多了點無奈:“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海裡了?”
這句鬱白雖然還是沒聽懂,但他大概明白了對方比劃的意思。
他其實也可以在岸上過夜,只不過那樣的話,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的尾巴就會格外地乾燥。
鬱白雖然不喜歡海底冰涼的石頭,但他更不喜歡這種缺水的感覺,所以晚上還是會乖乖回到海裡。
於是他點點頭。
而傅臨淵留意到在淺水區小人魚的尾巴沒有多少活動空間,於是伸手,準備幫對方一把。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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