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仿佛察覺了他的目光，小人魚放下椰子，拍了拍尾巴。

　　“乾。”鬱白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一手指了指洞口，“我要回去。”

　　但其實他自己的語氣都沒有那麽堅定。

　　山洞裡比水下暖和了太多。

　　還有甜甜的椰子。

　　……其實環境有些乾燥，也不是不能忍？

　　想到這裡，鬱白抱緊了懷裡的椰子，又趕緊推翻了自己剛剛說的話：“算了算了，我可以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而傅臨淵雖然沒聽懂他在說什麽，但順了小人魚的動作，他留意到了對方有些發乾的尾巴。

　　緊緊是在陸地上呆了這麽一小會兒，銀色尾巴上的水珠就已經完全蒸發了。

　　而乾透了的尾巴尖落在泥土裡，看上去並不舒服。

　　少年垂眸想了想，起身。

　　然後鬱白感受著對方的精神力越走越遠……沒過多久，又折了回來。

　　破碎的頭盔被改成了簡易的水盆，裡面此時裝了一盆海水。

　　少年帶著水，再次蹲在了小人魚身邊。

　　用衣服撕成的布料浸濕，擰到半乾，而後輕輕搭在了有些乾燥的尾巴上。

　　涼潤潮濕，原本乾的有些難受的尾巴一下子舒服了起來。

　　小人魚輕輕晃了晃不再難受的魚尾，歪了歪頭，朝對方笑了笑。

　　海藍色的眼睛彎成了兩個好看的月牙，少年和他對視了片刻，默默又把頭低了回去。

　　沒有人留意到昏暗的山洞裡悄悄紅透了的耳根。

　　那天晚上，鬱白吃了四個椰子。

　　然後在岸上呆到了清晨。

　　……

　　接下來的幾天，在每個傍晚，小人魚都會帶著從海裡撈上來的東西來到岸邊。

　　直到海底的碎片幾乎全被打撈了上來。

　　第六天傍晚，鬱白第

　　一次隻帶著魚來到岸邊。

　　雖然知道對方聽不懂，但他還是在少年抱自己上岸的時候絮絮叨叨道：“能拿的我都拿上來了，其他的東西都落在了汙染區，接近的話會然我的尾巴很痛……”

　　而抱著他的傅臨淵嗯了一聲，問道：“餓了？”

　　“烤魚！”

　　小人魚的學習能力很強，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基本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物品名稱。

　　也知道每當鯉魚說餓了的時候，兩個人就可以吃飯了。

　　“烤魚！烤魚！”

　　幾天的相處下來，小人魚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人類可以通過把魚加熱的方式讓與變的更好吃。

　　平時冰冷腥膩的魚肉會變得鮮香可口，比他自己在海裡直接抓來吃的好多了。

　　地面被向下挖出了一個淺淺的坑，裡面堆著一些枯枝乾葉；而就在這個簡易的灶坑旁，放著兩塊稍微大點的石頭。

　　其中一塊，旁邊擺著裝滿海水的小盆和毛巾，就是鬱白的專屬座位。

　　被放在自己的專屬座位上，鬱白熟練地彎腰拿出半濕的毛巾搭在尾巴上，然後期待地搓搓手。

　　“烤魚吃！”已經學會自己給尾巴保濕的小人魚聲線清脆，“烤魚吃我！”

　　傅臨淵：“……”

　　少年邊清理生魚邊有些無奈地糾正道：“我吃烤魚，不是烤魚吃我。”

　　“我吃……烤魚！”

　　“這次對了。”

　　鬱白其實還不太明白這個發音順序有什麽不一樣，但既然對方糾正了，他跟著學就是了。

　　少年整理生魚的動作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那點生疏，熟練地刮鱗、去內髒，再清洗乾淨，串到木棍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多時，火堆上架了兩條冒著香氣的烤魚。

　　鬱白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著在火苗上翻滾的烤魚。

　　聞著味道差不多了，他伸手就要抓。

　　而傅臨淵早有預料地伸手，半路攔住了伸向烤魚的那兩隻爪子，順便把熟透的魚從火上拿開，放到一旁晾著。

　　“小心燙。”握著那細瘦的手腕，少年的語氣有些無奈，“是哪個小饞鬼之前差點就被燙到了？”

　　前幾天，鬱白第一次發現對方會烤魚時，就心急地伸手抓了一次。

　　雖然那一次傅臨淵還是及時製止了他，小人魚的手還是被燙紅了。

　　但貪吃鬼本人顯然早就忘了這一段，傅臨淵抓他抓得緊，他掙了兩下，沒掙開，隻好不情不願地哼哼了兩句，而後小聲道。

　　“大壞蛋。”

　　雖然古老的人魚語發音悠長，不太好分辨斷句，但從小人魚的表情裡，傅臨淵也能猜出對方現在不是在說什麽好話。

　　少年還不太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抬手又好氣又好笑地點了點鬱白的腦門：“這麽燙，攔著你還罵我？”

　　被點的小腦瓜一愣，下一秒，五官都要皺巴到一起了。

　　“你還笑，大壞蛋！”

　　而少年這次仔細留意了這句話的發音，在鬱白說完後，搖頭晃腦地學了一句。

　　“你海嘯，大壞蛋。”

　　忽然聽見對方模仿自己說話，小人魚又愣了一下。

　　小家夥呆住的樣子很可愛，水藍色的眼睛裡滿是懵懂，淺粉的唇因驚訝而微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學我說話幹什麽！”

　　“你學窩碩華幹什麽。”

　　“我不喜歡這樣。”

　　“我不喜歡這樣。”

　　“你不要學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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