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麽?”傅臨淵沒有聽清。
“……我的。”因為抽泣而變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滑稽,也讓人更加心疼。
小人魚重複念叨著,像是在念什麽咒語:“我的鯉魚,我的。”
男人嗯了一聲,摟緊了他的腰:“是你的,只是你的。”
——
小人魚不記得自己上次掉眼淚是因為什麽了。
大概是因為實驗太疼吧。
但他此時並不覺得痛。
胸腔裡的所有縫隙都被無法形容的情緒填的很滿,滿到讓他忍不住眼淚。
不是難過,不是痛苦。
像是最心愛的寶貝丟失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平平無奇的一天,又忽然完完整整地失而復得的那種感覺。
所以他哭了很久。
高興地哭了很久。
一直到眼皮開始可以感受到明顯的腫脹,鬱白才勉強止住了眼淚。
“……別看我。”稍微收住情緒後,他有點難為情地抬手擋住傅臨淵的視線,一個勁兒地向旁邊躲。
哭的樣子肯定不好看。
而男人只是溫柔地拉開了他的手腕,低頭,湊過去吻了吻他泛紅的眼皮,低聲問道:“眼睛痛不痛?”
鬱白搖搖頭。
“不痛。”不過眼淚雖然止住了,但他說話時卻聲音裡滿是無法掩飾的鼻音,“就是有點脹。”
再次吻了吻那通紅的眼尾,男人讓他坐下,而後轉身,從一旁的冰箱裡拿出了小冰袋。
用乾淨
的手帕裹住,傅臨淵輕輕捏著鬱白的下巴,示意他抬頭:“閉眼睛。”
小人魚仰起頭,聽話地乖乖照做。
溫和的涼意隔著帕子傳來,感受著對方小心翼翼的動作,鬱白沒忍住,晃了晃腳丫,嘿嘿笑出了聲。
“……怎麽了?”
“沒什麽。”悶悶的鼻音還在,小家夥的語氣卻歡快了許多,“就是高興。”
“高興?”
“嗯!高興!”那兩隻腳丫再次忍不住晃了晃,鬱白嘴角都快飛上天了,“原來那麽早以前我就見過你,還和你玩過那麽長時間,就高興啊!”
聞言,傅臨淵沉默了幾秒,才輕聲問:“……你不怪我嗎?”
還沉浸在喜悅裡的鬱白明顯一愣,反應了一會,才迷茫地問:“嗯?怪你什麽?”
“如果……”
傅臨淵咬了咬牙,躊躇許久,還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如果我能想起來,如果我能早點想起來,你就不會……就不會有那些不好的經歷了。”
話音未落,晃來晃去的那雙腳丫一滯。
男人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鬱白閉著眼,但下一秒,他的兩隻手準確地抓到了傅臨淵的手腕。
“但你後來又出現了呀。”依舊閉著眼,小人魚的語氣還是那樣輕快,尾音高興地上揚,“後來的每一次,你都來救我了呀。”
哪怕沒有記憶,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拉住了他。
他所經歷的苦難從來都不是傅臨淵帶來的。
“你把我保護得很好,給我講故事、買玩具、修水池,還帶我吃那麽多好吃的。”
在最黑暗的日子裡,是他帶他看到了自由的陽光。
“你就是全宇宙最最最最最好的人!我最最最最最喜歡的人!”
頓了頓,鬱白突然想起什麽:“啊?所以這幾天你躲著我,很少和我說話,很少抱抱,也很少親親,就是因為這……唔……”
後面的話他沒能說完。
閉著眼睛的緣故,他也沒有看到男人通紅的眼眶。
傅臨淵這次吻得很小心。
大手扣上了鬱白的腦後,洶湧而珍重的愛意化作輕如羽毛的吻,纏綿地落在他柔軟的唇上。
“我愛你。”唇齒廝磨間,低沉的聲線裡也摻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悶。
但每一個字都那樣飽滿,那樣清晰。
傅臨淵說:“白白,我愛你。”
我會永遠這樣愛你。
直到時間盡頭。
第114章
另一邊, 杜克正在和蘇娜娜確認她所知道的信息。
“安瑟療養院是什麽時候過戶到你母親名下的?”
蘇娜娜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肯定地道,“兩年前, 就是兩年前, 七月七日。那天是我媽媽的生日, 當時這家療養院是以禮物的名義過戶道她名下的。我……我父親, 當時說每個月她都可以從療養院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但我幾乎從未見過我母親去安瑟療養院。”
“所謂的收入,也不過是我父親每個月把一筆錢打到我母親的帳戶上。”
“這樣……”杜克點了點頭, 又問,“那蘇倩這個名字,你有沒有印象?”
聽到這個姓氏, 蘇娜娜愣了一下,聲音也低了些:“蘇倩是我母親以前使用的姓名,在被父親接回主星後,她就改掉了自己原來的姓氏,改姓菲克, 是為了……”
小姑娘臉上多了一絲藏不住的難為情:“……是為了更好地融入所謂的上層社會。”
蘇娜娜其實也不懂蘇倩這個名字到底怎麽了, 但母親似乎十分厭惡自己原本的姓名, 在來到主星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名字換成了露絲·菲克。
“原來是這樣,那……DA465和菲克女士的關系是……”
蘇娜娜答道:“DA465是我母親的故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