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看見這種場面。
沈司淵的分魂眼神微微一閃,又看向這鬼族,溫聲道。
“你可壞了我的好事。”
“你想怎麽死?”
魑魅死到臨頭了,揚起了腦袋硬氣了不少,面前是煉虛後期修士他也不吝嗇地罵道。
“你這修士!搶走我鬼族神器,斷我鬼族傳承,竟然也是晏律的分魂?戰神神格的威名都叫你辱沒了。”
沒道理,太沒道理了,晏律都要入魔了,他竟然還是好好的神性神格?他看起來到底哪裡像個神了?
“沈司淵!你早晚會入魔成為我魔界一員,到時候世界依舊會被魔族征服。晏律也阻止不了。”
沈司淵笑了一下,像是在笑魑魅的天真。
入魔?他還真沒怕過自己入魔。
當年晏律為何還是融了戰神神格?
就是因為他終於知道了一個真相。
放在本家之中的戰神神格如果再不融合,一定會向魔神神格轉化.....所以他融神格,其實也是迫於無奈,想要在戰神神格也成為另一位魔神之前與他融合。
他雖是戰神的神格,但是自從與晏律融合之後,他入不入魔的決定權已經不在他手上。
喜愛撫琴的這個分魂本就是幾魂之中最弱的一個,主魂是神他便是神,主魂是魔他就是魔,現在不巧了,主魂選擇做神,所以他不管做什麽都依然是神性神格。
“你放心,我不會入魔,我自會成為戰神,殺了魔神。”
萬年前他沒殺成的魔神,因為那白狐功虧一簣的偉業,和那個困惑他萬年的問題,他都會一一解決。
沈司淵手指一揮一把長劍落到了他的手中,正是之前從紀遙的身上搜刮來的貪狼劍。
他持劍在手,看上去與他的溫和的臉有些不搭調,但實則毫不留情地一劍消滅了鬼影。
修習幻術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最拿手的還是持劍殺人,這才夠痛快。
萬年前是如此,萬年後也是如此。
“沈司淵,你一定不得好死!”
那鬼影猙獰地消散在沈司淵眼前。
沈司淵笑著接納了下來,他天生情根斷絕,無愛無恨,就隻想殺了魔神,成為這三界之中比肩先天神祇之人,早知自己不得好死,本就死過了一回,難道還怕第二次?
為達目的,他永遠誓不罷休。
............
天權宮
文玉林也沒想到,他們此行來的如此容易,沒碰到什麽阻礙,就見到了放著紀遙魂魄的水鏡,將他帶回了天權宮。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文玉林本想抱著水鏡就去找鳳語鳶,讓她用上回救楚月珺的法子,將紀遙帶出水鏡,卻被楚月珺製止了。
“師兄現在還不是時候。”
“師侄和我的情況不一樣。”
她上回能被鳳語鳶帶出水鏡,是因為她在水鏡之中本來就已經清醒過了數百回,次次都要殺了渣男,從來沒想過留在水鏡之中,所以水鏡沒有捆著她,只要有人願意給她開門她就能出去。
但是紀遙的情況不一樣。
他現在根本沒有清醒,強行開門反倒會傷及他的魂魄,所以一時之間,他的魂魄是沒法歸位的,這必須要時間。
“就怕紀遙兒從水鏡之中出來前,那家夥就奪舍了他的肉身啊。”
“我能不急嗎?”
文玉林有些愁眉苦臉地看向水鏡之中,不知是怎麽樣的一個美夢將紀遙困住了,他也好奇地圍觀了上去,就見到了這些年來他好久都沒見的大師兄在裡頭。
文玉林歎道,“怪不得。”
原來那人竟然造了一個大師兄未閉關,一直陪伴紀遙的夢。
怪不得紀遙遲遲不願醒來。
楚月珺對紀遙的第一印象便知道他與自己的大師兄情誼甚篤,但是沒想到兩人竟然好到.....師侄沉湎水鏡之中不願出來的程度。
雖然已經無情道大成,但是楚月珺在紅塵之中摸爬滾打過一遭,就是比其他人眼神更敏銳,她看了眼水鏡之中,那難舍難分,自帶幾分纏綿的氣氛。
“這是師徒情嗎?”
文玉林聳了聳,不確定,他以前問過紀遙,至少他肯定的說是的。
並且還生了氣。
——師尊雖不在,但師叔如此胡言亂語辱沒了師尊,休怪紀遙不顧同門情分。
他知道鳳師姐那句不該與師尊攪合在一起,確實深刻地影響了紀遙.....
深刻到,他也摸不清楚,紀遙是真不是那個意思,還是不敢喜歡,怕有一日,再有人如此說他。
.......
水鏡之中度過了七年。
紀遙已經也在此活了七年,這七年,他不過剛突破了化神期。
這才是他真正的進境速度......
如果不與師尊雙修,七年能修到化神就已經天資不凡了。
他已經清醒了過來,也是時候跟這“晏律”說清楚明白一些事了。
紀遙穿著剛剛換上的掌門門派服,走至天樞宮內,仰頭遙望殿上正襟危坐的人,按著門規行禮,眼神已經恢復了清冷,也不在親昵地走上前去,與師尊耳語,他身著一身兔毛披風,兩頰的絨毛襯的人格外白淨。
客氣而疏離地道。
“師尊。”
晏律回過了身,看向底下,忽然不再親近他的弟子,便知道他已經醒了過來,知道一切是假的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