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紀遙一身凌亂的模樣還是礙到了一些弟子的眼,幾個正在檢查弟子令牌的外門弟子,走了過來。
“看看你這是什麽樣子?”
“下界歸來,也不拾掇好些,丟了仙門的顏面,小心我罰你去戒律崖領雷鞭。”
戒律堂是天樞門前身,戒律崖就是天樞宮懲戒殿的前身,那裡原先是仙門弟子的流放地,鏈接一片深淵,並沒有後世的宮殿,是一片極荒涼的地方,終日有雷霆降落。
紀遙當了七年掌門對上清仙門的歷史也熟絡了不少。
聽到戒律崖,紀遙想也不想地抬起了頭,伸出了雙手。“這位師兄,你罰我吧。我願意去。”
戒律堂的外門弟子互相對視一眼愣了愣。
莫不是下界磕壞了腦子?
他看上去也確實像剛磕的。
看上去好好的,沒想到人傻了。
“那是什麽地兒,你難道不記得了?我看你的修為是比我們強些,但是進入戒律崖,還是找死。”
衣衫不整、形象有礙觀瞻,還不至於去那地兒領鞭,他就是嚇唬一下,也未真想將他罰去那裡。
紀遙眼瞳微微一閃,淡定自然地道。“師兄們有所不知,我下界時丟了弟子令牌,按上清仙門規矩。我該入戒律崖一年,且生死不論。”
這一回的罪名確實夠大了,也足夠進戒律崖了。
...............
戒律崖雪山道上,一左一右兩個外門弟子手持長槍,摁著中間穿著白袍的青年,神情和藹,像是陪他過來遊山的,不像是押送人的。
“往日丟了弟子令牌的仙門弟子哪有回來的,回來會入崖不回來好歹能在凡界生存。”
“師弟,你說你這是圖什麽啊?”
雖然犯了過,被兩個戒律堂的弟子押著,送來了上清仙門的禁地,但是這兩個人對紀遙的態度都不錯,邊押人還能邊聊天。
這主要是因為,紀遙犯得過,在這些弟子眼裡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而且他沒跑,更加勇氣可嘉,這麽一個對仙門忠心耿耿、又長得出塵俊朗不凡的同門,他們還是願意關照一些的。
一年以後要是真能從此處挺出來,又是同門,何必做得太過。
“回家而已。”紀遙答道。
“不圖什麽。”
紀遙走在蜿蜒的雪道上,偏過頭看向雷劫匯聚的地方,眼中無絲毫懼意。
雖然更加原始,但是他看得出來,那山崖之上就是懲戒殿的舊址,也是師尊所在。
上清仙門的弟子都被紀遙的“回家”兩字說感動了,他們拍了拍紀遙的肩叮嚀道。
“這地方雖然天劫時刻會落下,但是也分區域,你莫要上那可以看見北鬥七星的戒律崖之巔,盡可能的在這山下活動,這一年你會過得更容易些,不過這戒律崖關的囚犯眾多,好地方也被強手佔著,生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規矩,戒律崖會收走囚犯的靈氣修為,隻留肉、體強度,但是也會有紛爭,你這皮相恐怕......要受人覬覦。”
“可別往人堆裡擠。”
“一年以後,我們接你出崖。”
紀遙微微頷首,將他們說的記下了。
溫潤地目送著這兩位千年前的同門離開身邊之後,眸光淡漠地轉向了一群對他垂涎欲滴,漸漸圍了上來的囚犯們。
被關在戒律崖的“凶神惡煞”多是入了魔的仙門弟子,還有走了邪道的妖修,因為這裡本就是處置重刑的地方,能入此地的人,無一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像紀遙這樣的,八百年不見一回。
“這是上清仙門嫌我們生活在此無滋無味,特給我們送菜來的。”
其中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修走了出來,一邊顯擺著肌肉,一邊用曖昧的眼光,掃視著紀遙。
好像要把紀遙就這麽用眼神給扒光了。
他囂張的口吻贏得了周圍囚犯的喝彩,連綿不絕的笑聲帶著揶揄,有人又道。
“剛剛那兩個仙師說我們這裡有這裡的規矩。”
“確實有。”
“仙師們不常在此地,所以不了解,我給你細說說。”
紀遙轉過了頭去。
沒想到這些人中還會有好心人,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是他想岔了。
“長成你這樣的,要做我們的孌寵,一月上旬你陪這幾位大哥睡,中旬陪我們幾位,下旬也不能休息,我們得把你交給一些吃不著的,這樣雨露均沾,才仗義。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音未落,剛剛還離他很遠的漂亮青年,不知何時已經閃現到了他的身側,一把摁住了他的脖頸,側站著便將他摁入了山體之中,動作之迅捷猛烈活像是一隻森林中的野獸。
囚犯們剛想罵人,就看見那青年用剔透的眼眸掃了過來。
他們不禁咽了咽喉嚨,這淡漠生命的眼神,他們只在殺人無數的魔修眼中看見過,這修士渾身凌然正氣,怎麽會如此?
這種人是不可能做人孌寵的。
被說話人稱為大哥的健壯青年,咽了咽唾沫,艱難道。
“仙師饒命,饒命,他就是隨口那麽一說。”
“仙門雖然對戒律崖的鬥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是絕對不許鬧出人命的,還請您放他一馬。”
青年終於有了反應,問道,“會如何?”
強健的男修放了心,這殺神聽得人話就好,他指著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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