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晚看著鬱睢臉上的幾道細小傷口,看著這張瑰麗的臉變成這樣,靈魂深處好像有什麽被觸動。
陳山晚咬緊了牙關,腦海一片空白,卻又好像混亂到要爆炸。
鬱睢本來還想說什麽的,但在看見陳山晚的表情時,所有的語言都停住了。
尤其……
第一滴濕熱的液體砸落在了“他”的顴骨上,又因為“他”的姿勢問題,順著他的鼻梁滑下,最後沒入“他”的鬢發,也微微沾濕了一點陳山晚的衣服。
鬱睢怔住。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上一次看陳山晚掉眼淚,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的念頭。
——可明明,自出生以來,陳山晚就沒有哭過。
他的確是脆弱的人類,從小到大就小病不斷,可陳山晚也是很堅強的人類。
摔了受委屈了,即便是日日夜夜面對自己最害怕的大海,也從不會掉眼淚。
鬱睢動了動唇,抬起自己的手,捧住陳山晚的臉,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撚過陳山晚的第二滴淚水:“…別哭。”
“他”的人類語言還是艱澀的:“不疼,沒事。”
陳山晚吸了一下鼻子,那雙漂亮的鳳眼紅紅的,沒有半點原本的高貴疏離感:“我能為你做什麽?”
他知道,比起哭和詢問鬱睢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治鬱睢這一身傷。
陳山晚注意到鬱睢的傷至少是止血了的,魚人大概率有一定的自愈能力?
陳山晚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少年魚人的下一句話就直接叫他破功——
“…能親親我嗎?”
“……”
陳山晚居然升起了幾分啼笑皆非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種時候了,鬱睢還在想這個,讓他感到無語,卻也有一種鬱睢是不是沒有那麽嚴重的輕松。
然而鬱睢繼續說:“我不是…就是……”
“他”聲音虛弱:“你的體丨液對我來說最好的療藥。”
陳山晚一愣。
他看著鬱睢,確定鬱睢不是在調丨戲他,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陳山晚遲疑了不過兩秒,沒有問為什麽,而是暗暗做了個深呼吸。
他跪坐在地上,抱著鬱睢,彎下腰、俯身。
陳山晚閉上了眼睛,鬱睢卻反而睜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陳山晚。
看“他”的人類輕顫著、赧然著在“他”的唇上落了個吻。
陳山晚身上散發的甜美誘人的氣息登時充斥了“他”的鼻腔,讓“他”控制不住地抬手摁住了陳山晚的後腦杓。
隨後長驅直入。
猩紅的舌尖帶著熱氣抵住陳山晚的牙關時,陳山晚很明顯地僵住了。
但根本不需要鬱睢做什麽,陳山晚聞著空氣中濃烈到讓他無法呼吸的鐵鏽味,打開了城門。
這個吻很重。
陳山晚實在沒想到鬱睢還有這麽多力氣和他糾纏,大肆侵略他的領地,將他的呼吸全部掠奪和神思全部掠奪。
這個姿勢呼吸本來就有些不順暢,還被這樣堵了個嚴實。
缺氧感從一開始就湧上來,讓他不自覺地絞緊了自己的手指。
不知何時,他和鬱睢掉了個位。
陳山晚的脊背抵在冰涼的地板上,後背的衣服沾染上來自鬱睢身上的血汙,少年魚人俯身在他上頭,一隻手掐著他的腰身,另一隻手墊在他的腦後,也是掌控著他的腦袋。
陳山晚被迫仰起了頭,在昏沉間聽見明顯的嘖水聲,他的舌尖連帶著舌根都被吮得發疼,甚至……
魚人的舌頭好像比正常人類要長一些。
所以鬱睢舔到了他的嗓子眼。
那種本能的反胃讓陳山晚想乾嘔,可卻又被鬱睢堵得結實,只能再次紅了眼眶,嗓子裡也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嗚咽聲。
鬱睢微停,“他”放開陳山晚,看著陳山晚張著被親得艶紅的唇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眸色加深,無邊的欲丨念翻湧而起,成為了數不清的無形鎖鏈,將陳山晚鎖住,連同靈魂一塊禁丨錮在這兒,掙扎不能。
陳山晚本能地感到危險,但他又注意到鬱睢臉上細碎的傷口的確已經愈合。
所以在鬱睢低下頭,用鼻尖輕蹭他的頸側,下巴尖摩挲著他的頸窩,用喑啞的嗓音問他可不可以給“他”點血時,陳山晚無意識地點了頭。
體丨液包含血液,血液比唾丨液要多多了,可能效果會更好,沒有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魚人會吃掉他嗎?
陳山晚有些茫昧地看著鬱睢,這個念頭才起,就被他自己掐滅。
他知道鬱睢不會的。
鬱睢要是想,早就能吃掉他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皮肉被咬開,陳山晚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出,鬱睢的唇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滾燙,像是烙鐵一樣,緊緊貼著他的頸側。
陳山晚不住微微顫了下。
他咬緊了牙關,倒是不疼,只是……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尤其鬱睢的手將他的襯衫往上推了推,掌根貼住了他的腰。
陳山晚一僵。
他好像在濃鬱的鐵鏽味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但有些熟悉的異香。
鬱睢的喉結不停地滑動著,陳山晚感覺自己的脖子到鎖骨那一塊被咬了好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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