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謹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他發出撩人的輕笑,雙手緩緩撫上衛淮的臉頰。
那觸感,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纏繞住,隻讓人渾身毛骨悚然。
他甚至……甚至連一點歉意都沒有嗎?
他對他做了這麽過分的事,竟是絲毫不覺得抱歉嗎?
這是犯罪!
衛淮勃然大怒,驀然甩開他的手一拳揍在了他臉上。
“你這個瘋子,你的良知被狗吃了嗎,你知道我因為你發的那些惡心的信息,每天有多困擾嗎?
一句對不起就這麽難?我只是要你一句對不起……”
他如同瘋了一般騎在江昱謹身上暴揍,拳頭揮舞在他臉上,他卻比他受傷更痛。
後者沉默著,任由他打。
打到累了,再也打不動了,他緊緊揪著他的衣領,大口喘息著,淚水也滴落在江昱謹的臉上。
“我沒有做錯,為什麽要道歉,你像太陽一樣炙熱而遙遠,除了用那樣的方式,我怎麽可能觸碰到你,擁有你……
你知道我為了來到你身邊做了多大的努力嗎?沒有這些,我根本走不到現在……我們現在這麽幸福,你為什麽要去糾結這些不重要的過往?
你覺得我的手惡心?
呵呵……可明明每次你都很享受……”
江昱謹艱難的咳了咳,發出病態的笑,他聲音在顫抖,說出最後一句話卻又很傷人。
衛淮隻覺得心都涼透了。
“滾,從我身邊滾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雙眸猩紅,聲音嘶啞,語氣裡溢滿了決絕和憤恨。
松開江昱謹,他起身,如同泄憤一般將書房砸了個稀巴爛,把所有牆壁上的照片都扯下來撕毀,之後頭也不回離開。
門口,謝含和三隊隊長戚思靜站在那,顯然是被兩人的動靜給吵醒了,聽到爭吵又遲遲不敢進去。
“衛淮……”
戚思靜眼中溢滿擔憂,他是第一次見到衛淮如此傷心的模樣。
衛淮一言不發離開。
“你去看看小白,我跟過去。”
謝含啞聲說道,快速跟上。
戚思靜走進書房的時候。
江昱謹已經沒有在和衛淮對峙時候的淡定,他神情慌亂收集著地上的照片,可照片被損毀的太厲害了,他根本沒有辦法拚湊出一張完整的照片。
“小白……”
她遲疑著喊了一聲。
“我似乎,把一切都搞砸了?”
江昱謹抬眸看向她,露出一抹瘋狂而絕望的笑。
“不是這樣的,你別激動……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不會有以後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了,你可以離開嗎?”
他打斷她的話,聲音裡溢出濃濃的疲憊。
“那、那你早點休息……”
被嚇了逐客令,戚思靜也不好再說什麽,擔憂離開。
房間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江昱謹站起身,扯下牆壁上衛淮唯一沒有損毀的一張照片。
那是盛澤成給予他的,他母親的近照。
哪怕是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衛淮的理智都還在,他仍然舍不得傷害他,哪怕他並不清楚,這個女人對他而言,根本就無足輕重。
雖然不舍,但小白有必須要做的事,這也是讓他離開衛淮身邊唯一的辦法。
沒有猶豫,他上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無聲息離開了公寓。
衛淮去了謝含的房間,一杯接一杯猛灌酒。
謝含默默在一旁陪著。
衛淮遲疑的看向他,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語句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謝含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他的手很好看,很好認出……”
氣氛再次變的沉默。
“明明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人,可我卻一直沒有認出,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衛淮苦笑道。
“或許,是你認出了,卻一直不願意去承認呢?”
這句話,讓他陷入了沉思中。
他確實有過懷疑,從江昱謹抵達公會以後,從他們關系改善了以後,他再也沒有收到過那些惡心的照片。
或許謝含說的是對的,他不是沒有懷疑,只是不願意去懷疑罷了。
“雖然……他的做法是有些過於激進了,但我能肯定,他對你的愛的真的,只是這份愛,過於執拗,過於瘋狂……讓常人不能接受。”
“我要怎麽接受,我愛的人是糾纏我的變態癡漢這個事實,換做你,你能接受嗎?”
衛淮苦笑。
“所以,你要和他分開?”
謝含目光灼灼問道。
後者愣住。
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好像對江昱謹說了很過分的話。
那不是他的本意。
那只是在氣頭上說出來的氣話。
雖然很傷心、很失望,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分開。
但讓他現在去找江昱謹和好,他又拉不下面子,心裡堵著的氣還沒有消散,他不想就這麽輕易原諒他。
除非他道歉。
“以前看朋友們為愛要死要活的,我覺得很無語,真正觸碰以後才發現,我比他們還軟弱。”
衛淮苦笑一聲,又喝了一杯烈酒。
“雖然他的做法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也很難原諒,可你不得不承認,他比任何人都愛你,可能甚至超過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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