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淮雲裡霧裡,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可他卻下意識的明白,只有眼前的人,能夠救蓮姨。
“大人,請您救救蓮姨……”
他跪行到江昱謹身邊,一邊嗚嗚的哭著,就要用髒髒的小爪子去抓他的靴子。
小手還沒碰到對方,就被江昱謹身邊的太監嫌棄的一腳踢開。
小太監尖銳而刺耳的嗓音響起。
“大膽,竟敢用你的髒手觸碰九千歲!”
“我、我不是故意的……大人,救救蓮姨吧,求您……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衛淮被嚇的瑟瑟發抖,卻並未因此而退縮,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跪在地上,將被踹的紅腫的手背在背後,對著江昱謹重重磕頭,一邊磕,一邊請求。
嚶。
他家淮淮好可憐,想對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江昱謹心疼壞了。
不得不再次吐槽這該死的霸道太監人設。
因為這該死的人設,至少在外人面前,他是絕對不能對他家媳婦兒展露半分關懷的!
“想讓雜家救她?什麽都願意為雜家做?”
強忍住心底的關懷,小白眉目輕挑,薄唇緩緩勾起,問道。
“是的,大人求您救救蓮姨……”
小衛淮嗚嗚的哭著,用力點頭。
後者展露一抹勾魂奪魄的笑,緩緩上前,在他一步之遙蹲下,輕輕挑起他的下顎,問道:“那便說說,你能為雜家做什麽?”
他在笑,可眼中卻一絲笑意全無,冰冷的手觸碰著他的皮膚,如同被陰冷的毒蛇纏上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衛淮遲疑了片刻,不確定道:“任何事?”
他的年紀實在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能為對方做些什麽。
唯一耳目有染的,就是蓮姨為了養活他,和其他人做的‘交易’。
雖然每次交易的時候,蓮姨都會將他打發出去。
可因為過於好奇,他還是偷偷看過。
他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卻牢牢記住了那一幕。
“那便讓雜家看看,你的決心吧。”
江昱謹輕笑,緩緩起身,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觸碰過衛淮的手,隨後將用過的上好的手帕隨手扔在地上。
衛淮愣怔的看著飄落在泥濘中的手帕,看著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隨腳碾壓過那塊帕子,心臟不知道為什麽,驀然瑟縮了一下。
“還不跟上?”
往前走了兩步,江昱謹回頭看他還愣在原地,不由蹙起眉頭低呵。
小家夥被嚇的狠狠瑟縮了一下,急急忙忙爬起來,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屋子裡的味道,可謂是銷魂。
受潮又年久失修的破屋,爬滿了青苔,屋裡的擺設一目了然,又破又爛。
除去散發著一股子霉味,還有一股子惡臭味。
才進門,江昱謹就嫌棄的抬手捂住了鼻子,熏死人了。
“什麽味兒?”
他皺著眉頭詢問。
一旁的小太監支支吾吾,半響以後才踮起腳尖在他耳畔說道。
“大人,那婢女在冷宮做肮髒生意,這是得了髒病!”
江昱謹眉頭蹙的死緊,接過太監遞過來的帕子捂著口鼻睨向破舊床榻上的女人。
女人臉色蠟黃蒼白,顯露出來的皮膚上長滿了爛瘡。
精通雌黃之術的他一眼就斷定了,女人得的是什麽病——花柳。
“初生如飯粒,破則血出,生惡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諸惡瘡久不瘥者亦然。”
江昱謹冷眼睥睨著床榻上的女人,說道。
“大人高明,醫術了得……”
那小太監端著討好的笑開始拍馬屁。
“行了,處理了,髒死了。”
江昱謹不斷打斷對方的話,一秒鍾都不想多待,轉身就要走。
得令的幾名太監立刻上前就要將女人處理掉。
“你們做什麽!”
變故來的太快,衛淮傻眼了,他尖叫著衝上前,推開了上前的太監,想要護住床上的女人。
“別讓四皇子碰那髒東西!”
手疾眼快的江昱謹暴呵一聲。
立刻就有太監抓住衛淮的小胳膊小腿兒,將他整個人提溜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群壞蛋,蓮姨,蓮姨……”
小家夥瘋狂掙扎著,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周圍動靜太大,病弱的女人緩緩醒來,頓時就被眼前的陣仗給嚇傻了。
但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不曾見過大名鼎鼎的九千歲,卻也是聽說過的。
身高八尺,貌似潘安,手中權利大過天。
“奴婢蓮兒拜見九千歲!”
她強撐著身體跪在地上,對著江昱謹重重磕了個響頭。
過於激動,讓她渾身都在發顫。
皇上最為器重的九千歲來了,這是不是代表著,皇上終於想起了昔日的舊情?
“你可知,雜家為何而來?”
江昱謹睥睨著地上激動不已的女人,淡漠一笑,問道。
“是皇上……”
蓮兒飽含期待抬眸看向他。
“錯了,陛下日理萬機,又怎麽可能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他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否定了女人的話。
女人眼中溢滿失望,疑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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