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憐景的心情更好了。
清理完傷口後,取了藥粉撒上去,又拿了乾淨的布條,從腳掌的最前方,繞著腳面來到線條漂亮的腳踝處,亮晶晶的鱗片也粉粉的。
韶憐景看著褲腿,正要往上拽,就聽晏塵風結結巴巴:“師、師尊,不用綁這麽大一片。”
韶憐景抬起頭,嘴角噙著抹笑意:“呦~你舍得和你師尊我說話了。”
晏塵風的表情變化那叫一個精彩,捧著糖水的手差點把糖水碗捏碎。
韶憐景的笑意愈發蕩漾,逗龍崽子果然有趣。
晏塵風薄薄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只能笨笨的嘟囔句:“我沒有。”
韶憐景見好就收:“把糖水喝了,一會兒涼了。”
晏塵風心不在焉的,乖乖的舀著糖水喝了起來,甜味衝淡了他嘴裡的血腥味,到最後只剩下了甜,甜到了心窩窩裡。
“就自己喝,都不給師尊一口,小沒良心啊~”韶憐景故意說道。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晏塵風,慌的把舀出的糖水向韶憐景送去,連忙道:“師尊喝。”
金糖水,白瓷杓,執杓的手因為著急和慌亂有些抖。
韶憐景瞧著,在裡面的糖水將灑之前,湊近將整個杓子都咬進了嘴裡,糖水就滾了一嘴。
晏塵風抿了抿唇,怯生生:“師尊,你咬到我的手了。”
韶憐景聞言又咬了下,的確在杓子下有個不同的東西:“這個?”
晏塵風用力點了下頭,心中奇怪,師尊咬到他,他竟不覺得疼隻覺得癢。
那癢從那個指尖,麻酥酥的蔓延至全身。
韶憐景張開嘴,吐出杓子,一本正經:“你為什麽把手放為師嘴裡?”
這個問題問懵了晏塵風,眨巴了兩下眼睛:“不是我把手放師尊嘴裡,是……”
“你不放,我怎麽會咬到。”
“就是師尊咬到了,所以手指才會……”
“所以你不放,我怎麽會咬到?”
一時沉默過後,就見晏塵風深吸了口氣,連胸膛都明顯起伏了下,又緩緩的吐出這口氣,低下頭主動擼起了褲腿:“師尊,還是接著弄這個吧。”
委屈巴巴,就連每一根頭髮絲都委屈巴巴。
韶憐景深邃目光盯著他看了眼,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把布條又在小腿上纏了幾圈,最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蝴蝶結剛打上,一滴眼淚就砸到他手背上,滴溜一滾留下一道水痕。
緊接著一滴接著一滴,連哭聲都藏不住了。
韶憐景揣著明白裝糊塗:“哭什麽?”
晏塵風吸了下鼻子:“師尊欺負我。”
晏塵風實在是委屈的忍不住了,師尊簡直是變著法的欺負他,都不帶重樣的。
韶憐景:終於被他逼出來,不憋著了。
“為師怎麽欺負你了?”
“就是故意咬我的手還說是我的錯,這個布條——”
晏塵風哭著晃了下腿:“也根本不用纏到這麽高,師尊還撥我的腳趾玩。”
韶憐景有一點尷尬,腳趾這個他不承認,他只是不小心碰到的,他又不是變態,幹嘛要玩自己徒弟的腳趾。
晏塵風越說越控制不住,聲音都大了些:“師尊還說我死了也沒關系!”
扎在他心上的那把刀,現在血淋淋的撥開給韶憐景看。
之前還是委屈,提到這已然是多了些憤怒,他不再躲閃視線,用那雙受罪的眼睛看著韶憐景:“師尊怎麽能這麽說呢,師尊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
我明明最喜歡師尊了。
對師尊來說我是什麽呢……
他的質問,他的眼淚,他的傷心和委屈震動著韶憐景的心神,讓他四肢都僵硬住,只剩下一顆心翻翻滾滾的難受。
艱難開口:“師尊是騙那個人的。”
雖然這是事實,但此時此刻卻像是借口和理由,可是又不能不解釋,不解釋怕是要被晏塵風誤會一輩子。
晏塵風顯然沒有跟上,懵了:“騙那個人的?”
“嗯,騙那個人的,但是那個人上當沒上當不清楚,你這條笨龍肯定是上當了。”
韶憐景踢開水盆,起身過去,用另一隻手捏住晏塵風的下巴,抬起他的頭,從高往下的看著這張可憐巴巴的臉,目光如刀:“為什麽這麽不信任師尊?”
晏塵風隻得仰視著他,囁嚅著:“因為是師尊親口說的。”
所以他就信了。
韶憐景瞧著他睫毛上細碎的淚珠,紅了的眼睛,鼻尖,還有滿是淚痕的臉龐。
奇怪。
小龍崽的哭臉惹人心疼,恨不得立即把小龍崽哄好。
可是大龍崽的哭臉,某一瞬間卻讓他想再欺負欺負。
晏塵風壯著膽子抓住韶憐景的手臂:“師尊,我誤會你了是嗎?”
韶憐景回過神,收了再狠狠欺負他的心思,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變態了。
為剛才的想法感到震驚,他不回話,急得晏塵風抓著他的手又攥緊了些:“師尊,還要喝糖水嗎?”
韶憐景一時沒跟上,話題怎麽跑的這麽快,順口回了句:“都叫你喝沒了。”
松開了掐著晏塵風下巴的手,雖然他沒用力氣,但還是在那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紅痕。
還沒等他細看嚴不嚴重,那張臉突然湊近,柔軟的觸感緊貼到唇上,對方薄薄的唇還有著眼淚的溫熱,莽撞又急切的把舌頭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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