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桀面露玩味:“靈尊大人毀了我的兩條腿,將我變成廢人,多少也要給我些補償吧。”
韶憐景哼了聲,靠近:“你想要本尊如何補償你?”
墨桀用目光貪婪的刻畫著他的眉眼:“只求靈尊大人垂憐,與我共赴一場巫山。”
不留長劍毫不猶豫的刺穿了他的心口,韶憐景覺得這人多少是給臉不要臉了。
墨桀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靈尊大人是不想要你的徒弟了。”
韶憐景討厭這種被抓住七寸,拿捏的感覺,若他以為小龍崽對自己很重要,恐怕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小龍崽終究會長大,不能一直在他身邊,總會有落單的時候。
而且他已經察覺到,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何原因。
“徒弟可以再收,挑釁本尊,你罪無可恕。”
持劍的手緩緩轉動,攪著墨桀的心臟,墨桀再次笑了,一副勝利者的笑容。
晏塵風的身影依舊是憑空出現,不過身上捆綁著繩子。
師徒二人四目相對。
韶憐景一看晏塵風的表情,就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他也聽到了。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有著不可置信的傷心,和強忍的克制,最後似是無法承受的避開了視線。
他垂頭,那頭原本似披著月光的白發都失去了光澤。
他沒喊一聲師尊,他甚至沒求救。
韶憐景那一刻從未有過的緊張,心緒激蕩,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解釋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是他最重要的徒弟。
手部卻傳來異樣感,他垂下視線,墨桀低著頭,在他的衣袖上落下一個吻。
而後抬起頭,那是一張瘋狂的臉:“一死換靈尊一吻,值得。”
韶憐景頭一次見到這麽瘋狂的人,是有些被震住的,但也只是被震住了那麽一瞬間,怒火便將他吞噬。
墨桀的上半截身體也變成一堆血肉,只不過在那堆血肉上飄起了一道黑氣,細細的一縷,在墨桀變成血肉的那瞬間,就要趁機逃脫。
但已然看穿的韶憐景,出手若雷霆,一把將黑氣抓住,這可不是一般的黑氣。
這是墨桀的一縷元神,眼前這具身體只是他附身用的身體,而真身說不準在哪個地方,估計是有了上次在山莊的教訓,不敢直接來會韶憐景。
便使用了這種邪術,對他一個邪修來說也不難。
但這次,他依舊沒有逃過。
一處山洞內的墨桀睜開了眼睛,臉色依舊蒼白,上次的傷還沒有痊愈,在他體內形成了寒毒,日日夜夜,他的經絡都在遭受著針扎般的疼痛,折磨著他。
他抬手撫上嘴唇,只是他的衣袖,都讓他回味無窮。
但就在這時,山洞內突然紫光大盛,墨桀起身就要逃跑,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韶憐景的虛影突然出現,揮手間將他扇飛,砸到山壁上重重掉落。
十裡坡處,韶憐景閉著眉目,一朵紫鳶花自他眉心綻放,讓他平白多了絲邪氣,手中墨桀的那縷神識正在逐漸的變小,發出痛苦的嘶吼。
晏塵風抬起視線,雖然他的心已經碎成了千百片,還是擔憂的叫了聲:“師尊?”
他的師尊現在正在猛捶墨桀,沒有用那種仙氣飄飄的招式,直接一拳拳的往墨桀的身上打,臉上揍。
這是最出氣的打法。
韶憐景:保持個屁的形象,老子特麽的今天打死你!
敢綁我的龍崽子,還挑撥離間我倆,害龍崽子誤會自己。
韶憐景一腳踹上墨桀的肚子,把人踹的嵌到了山壁裡去,臉上已經血肉模糊了。
韶憐景只可惜自己是靈識過來的,拿不了劍,不然非得在他身上刺百十個窟窿。
墨桀從山壁上掉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看著一臉怒容的韶憐景,一時竟有些分不清他倆誰是邪修。
走火入魔竟對韶憐景心性影響居然如此之大。
他啐了口血水出來:“靈尊大人冷靜些吧,不然小心墮入魔道。”
韶憐景又是一招攻擊了過去,連這山洞都搖晃起來,山石碎塊不斷崩落。
韶憐景真身那裡,墨桀的那縷神識幾乎已經沒了,韶憐景的靈識也無法留在這裡,隻依靠一縷神識還是無法弄死他。
不過在消失之前,韶憐景眼底閃過絲冷漠的殘忍。
忽然向洞頂出招,轟隆隆,在韶憐景的神識消失的那一刻,洞塌了。
韶憐景神識回歸,睜開眸子,就聽晏塵風喊著:“師尊!”
他看了過去,努力保持淡然:“我沒事。”
確認了彼此的安全後,是一陣長長的沉默,氣氛不是尷尬是讓人難受。
尤其是晏塵風又避開了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韶憐景:天塌下來,有我的嘴頂著。
第40章
韶憐景:嘖——大龍崽生氣了啊,小龍崽生氣他還知道怎麽哄,這大龍崽生氣要怎麽辦?
他走過去解除了晏塵風身上的術法,讓人從空中落了下來。
四目相對。
“有受傷嗎?”
“師尊有受傷嗎?”
師徒倆異口同聲,又一齊沉默下來,然後再次一同開口。
“沒有。”
“沒受傷。”
聲音疊著聲音,分不出彼此,語氣也難辨,兩人怔怔的看著對方,氣氛更加的異樣了,好像就連吹過的冷風都變得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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