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遠目光,想看看更遠的地方是什麽樣子,可是他發現空中的幾朵雲,已同樣的形狀,同樣的距離沒有絲毫偏差停在那裡。
腳步轉動,所以那裡的天空有問題。
於是韶憐景毫不猶豫的一路殺了過去,漂亮至極的紫色花影,風吹都會碎掉的脆弱模樣,卻是一柄無人可攔下的利劍,直直的一條道的刺過去,無人能讓他轉彎,只能被其鋒芒所斬殺。
韶憐景就這樣一往無前的衝進了那堆過來的怪物中,大龍崽精神亢奮的抓著香囊邊邊,看著那些怪物被師尊震到天上去,散成黑色的煙花。
他連呼吸都屏住。
韶憐景殺到——狂。
在他殺到那片假的天空前時,天空忽然扭曲成一個漩渦,韶憐景瞳孔微不可察的縮小了一圈,沒有任何猶豫的衝進去了漩渦。
刹那間天旋地轉,好似是一條長長的隧道,但其實又並不是很長,幾乎是眨眼間世界再次發生變化。
一片純色的黑暗。
“師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韶憐景停了下來,他們這裡成為了唯一的光源,經歷了長達五天的全速向前,終於是有所發現了,也算是不虛此行。
至於大龍崽所說的聲音,他從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突然進來可能感覺這裡是絕對安靜的,只是因為那聲音低沉,拉的綿長又緩慢。
怦怦怦。
仔細聽,是類似心臟跳動的聲音。
靈蝶自他手中飛出紫鳶花影,向著遠處四散開,空無的黑色仿佛沒有盡頭又好似一個小小燈罩,將他們困於此處。
大龍崽忽閃著大眼睛跟著那些靈蝶看去,聽著那讓人心裡不舒服的心跳聲,十分警惕,對方絕對不會把他們放進來這麽簡單,肯定還會針對他們做些什麽。
靈蝶就那麽越飛越遠,偶爾會拐彎,韶憐景始終沒有動作甚至閉上了眼睛,大龍崽也不敢打擾他。
外面的世界
西洲處
“懇請靈尊大人,我們的王拯救您的子民,讓森林重新燃燒,讓朱雀之火重新點燃。”男女老少應有盡有,數不勝數,長跪在那金燦燦的大殿前。
侍衛們也沒辦法趕走這麽多人,而且他們有的壓根也不想趕,他們也希望朱雀之火重新點燃,畢竟他們不是朱雀,不需要他們去赴死。
羽魄站在台階的最上層,望著下方的人們,他們曾尊敬自己,愛惜自己,敬畏自己,如今……
西洲並不是只有他這一隻朱雀,師尊是火凰,與他們不是一個種族,以火凰之身成為西洲的靈尊,師尊是唯一的一個。
朱雀尚有一族。
如今老族長正跪在師尊的身前,讓他交出自己,換朱雀一族的平安,自己是朱雀但不是在族內養大的朱雀。
所以他希望自己死。
這樣在師尊仙逝後,西洲會重新回到朱雀一族的手上,而不是交給自己這個心向外的朱雀。
他挑起薄唇嗤了聲,即使是現在這個地步,人們還是少不了算計,他把視線向上抬去,晏塵風你真的就這麽死了嗎?
他又低下了頭,拿出他的鈴鐺:“這個世間很好,怪物被靈尊們消滅了,你的師尊雖然受了點傷但是不嚴重,修養一陣就會好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羽魄收起了鈴鐺。
這樣你在那個世界也會安心些吧。
年輕人遺憾的歎了口氣。
而此時的天玄宮和其它地方有些不大一樣,他們除了守護他們所負責的區域外,還在暗中追殺雪龍。
玄女轉動著牆壁櫃子上的花瓶,櫃子便向兩邊打開,露出的牆壁可以看到一個門形的線條,玄女推開走了進去。
順著台階下至千層,來到天玄宮的最底處。
可以聽到流水聲,在那形成潭水的中間處有一座冰台,台上垂頭坐著一個老媼,手臂被鎖鏈吊起。
許是那鎖鏈在手腕上的時間太長,曾反反覆複的磨壞了皮肉,如今竟已經長到了肉裡去,看著很是滲人。
玄女恭敬行禮:“師尊。”
老媼動作緩慢的抬起頭,滿臉皺紋看上去無比的蒼老,只有那雙眼睛還明亮著,世人應無人想到,已經死去的昔日的玄女,曾經的靈尊,不但活著還是這幅模樣。
“人抓到了嗎?”
“尚未。”
老媼輕哼了聲:“無用。”
“弟子讓師尊失望了,弟子此次前來是向師尊報告怪物之事,防禦被毀,雖已三城為一點,但這樣下去這些防禦被毀也是遲早的事,而人類不能永遠都躲起來。”
老媼那雙亦正亦邪的眼睛盯著戴著面紗的玄女:“你要如何做?”
玄女:“弟子身為白虎一族,願同其他白虎族化為新的防禦屏障,但弟子的徒弟尚不足以接手天玄宮,還請師尊出山坐鎮。”
“你願意死?”
“弟子不願苟活。”
玄女說這句話時身形筆直,自有一股坦蕩銳氣。
老媼忽然狂笑了起來,綁著她的鎖鏈都晃動起來,發出迫人的聲響,笑了許久方才停歇。
“你是在嘲諷我。”
“弟子不敢。”
“當初我離宮,歸來時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但如今我卻自囚於此處,你說這是為什麽?”
“弟子不知。”
老媼忽然道:“將面紗摘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