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封華警告地盯了無淵一下,而無淵則是欠揍地攤攤手,得瑟地扭來扭去,還對著張寒策翻了個大白眼。
葉封華見他死不悔改,只能移開視線,“應該是心理作用吧。”
他探頭去看了看張寒策的手背,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很快就走到了小區門口,張寒策沒有上去,因為葉雙今天會很早回家。
“我還有事啊,就先走了。”
“哎?你還真是特意過來的啊?”
葉封華聽了很愧疚,一時間心裡很過意不去。
“對啊,還是挺擔心你受之前的事情影響。”
張寒策笑著拍拍葉封華的肩,“沒事就行了,我先走了。”
“嗯……你注意安全噢,記得吃晚飯。”
“好,知道了。”
張寒策看著葉封華走進小區,自己走到隔壁街,才上了車。
葉封華回家的時候,無淵還在一邊蹦噠,“喂,你不會又感動了吧?這又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情嘛。”
無淵碰了碰葉封華的胳膊,而葉封華懶得理他。
他們兩個的思維方式,以及共情能力,都天差地別,根本無法溝通。
“喂,衰仔,你做咩不理我。”
無淵不高興地拖住了葉封華的胳膊,不讓他往前走。
葉封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難纏且無理取鬧的魔鬼,無奈地拖著無淵上電梯。
“你到底要幹什麽啊?走路不好好走,還老是說人家壞話,張寒策到底怎麽得罪你了嘛?你要那麽詆毀他。”
葉封華按了電梯,轉過頭正視無淵。
無淵背靠著另一面牆,微微挑眉,吃到了一點點怒氣,心情好了不少。
“那我也要問問你,張寒策給你吃了什麽迷魂湯,你那麽堅信他是個好人?”
無淵站直了身體,雙手抱臂,歪著頭,戲謔地看著葉封華。
“他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啊,也就每天習慣性來找我而已,就只是一個朋友啊。”
“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把你當朋友嗎?你知道嗎?你確定嗎?”
無淵步步緊逼,咄咄逼人,葉封華扭過臉,“無可救藥,照你這樣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是好人。”
“你也一樣無可救藥,傻仔!照你這樣想,世界上也就沒有衰人了!”
一人一魔在電梯裡吵了一架,葉封華氣呼呼地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坐在沙發上生氣。
無淵站在一邊,又說道:“無緣無故,他對你這麽好幹什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有什麽可圖謀的?他是張家的繼承人,要什麽得不到?還天天花那麽多時間來陪我走一段路,給我做飯,陪我說話,他圖什麽啊?”
葉封華不理解,明明是很投緣的朋友,卻被無淵說得那麽不堪。
無淵被葉封華蠢到發瘋。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麽,總之,我怎麽聽都不對勁,那個衰人絕對不報好心,絕對不是什麽好人,趁早給我趕他走。”
無淵說著就暴脾氣上來了,聲音大了起來。
“你憑什麽左右我的事情啊?你算什麽?那是我的朋友,你對紀翰之也是這樣,張口閉口就問我給他帶好吃的,他有沒有給我錢。”
“他隻算不給我錢,給他帶東西也是我自願的,我樂意。”
“你對張寒策也是這樣,張寒策只是陪我走了一段路,你就罵了人家一路,你老是當著我的面,說別人的壞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才最像衰人!”
葉封華難得發了火,把無淵罵得愣在了原地,嘴唇嚅囁了半天,氣得手都在抖。
“我算什麽?我怎麽知道我算什麽!無緣無故被你壓在身體裡一百年!沒人教我,沒人跟我說話,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朋友?朋友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他們都是你的朋友,鬼知道他們心裡把你當什麽!”
無淵氣極了舉起拳頭就要砸過去,不曾想,葉封華平時那麽怕疼,這次梗著脖子,硬是沒有躲,眼睛都沒眨一下。
拳風到臉側的時候戛然而止,無淵收手了,一拳打在牆上。
“我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無淵氣得坐在茶幾上,背對著葉封華。
葉封華坐在沙發上,撇過頭,“我要你管了嗎?這麽多年沒有你,不也都一樣嗎?”
“對啊,沒有我,你到現在都只是個沒用的半神!”
無淵越說越衝,又繼續說道:“朋友,朋友,個個都是朋友,就只見到我,就說我算什麽!”
葉封華深深地歎息,很疲憊,真的被無淵氣到,“對我而言,最珍貴的,是有人肯為我花時間,有人肯陪我,而他們做到了,所以我才會覺得他們是朋友。
我明白,你被關在我身體裡一百年,很委屈,可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不想關你!我不該說你‘算什麽’,但你剛才的話真的很過分。”
說到這裡,無淵背過身,明顯不愛聽。
“我說這些不是要怪你,只是……沒有你的時候,就是因為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他們很多已經過世了……”
無淵靜靜地聽著,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沉默了很久,無淵才開口:“可我始終覺得你的那些朋友並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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