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策說完了話,也沒管張老爺模糊的氣音,轉身就走了。
現在,整個張家都在他手裡了。
張老爺犯下的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甚至當時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警方排除了他的嫌疑。
張寒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看著辦公桌上的檔案,隨即轉身,拿了打火機,隨手點燃了一份文件的一角,看著煙火在眼前燃起。
火焰將檔案上張老爺的臉燎得面目扭曲,像極了他中風的模樣。
一直到徹底燒毀,張寒策才收回了視線,看著虛空中的一點。
多年了,壓在他身上的一道束縛,終於解開。
但他卻也沒有覺得輕松。
那道枷鎖離開了,卻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張寒策靜靜地坐在沒有開燈的屋子裡,兀自呼出了一口冷氣。
隨即轉過頭,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他緩緩閉上了眼。
張家的這條惡犬,終於咬死了那手拿鞭子的主人。
張寒策沒有安寧多久,林滄笑打來了電話,聽聲音心情很好。
“小策啊,乾的不錯。”
張寒策淡淡一笑,“多虧了林叔運籌帷幄,我們才能這麽順利。”
“哈哈哈,還是多虧你動了手腳。”
“清者自清罷了,我沒有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父親,他只是咎由自取罷了。”
林滄笑又跟他寒暄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張寒策看著手機屏幕,靜靜地看著一片空白的牆,又喊了助手進來。
“張先生。”
“我母親那邊,讓她不必受苦了。”
“是。”
助手沒有多說話,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張寒策依舊看著牆壁,腦子裡突然就浮現了他母親的容貌。
本來是個很溫婉的女人,卻因為一些變故,變得瘋瘋癲癲。
張寒策當時表現得很傷心,請求張老爺保住她,主動將自己的“軟肋”交給張老爺,張老爺才敢放心用他。
這麽多年,也算是他的母親,盡到了自己做母親的責任,充當他的軟肋,充當張老爺自以為掌控他的把柄。
張寒策閉上眼睛,腦子裡甚至已經想不起來,他和母親最後一次正常地坐在一起吃飯是什麽時候了。
他就這樣枯坐到天明,然後將一遝文件收了起來,又在一堆文件裡,找到了一個人。
他撥通了電話,用了變聲器和信號屏蔽追蹤器,跟那個人說了幾句話。
此後,房間裡一片寂靜。
第二天,葉雙早早地去了隊裡,葉封華睡到自然醒,坐起身,看著趴在他旁邊,睡得四仰八叉的無淵。
葉封華嫌棄地踢了他兩腳,“哎,醒醒啊,你睡得好醜啊。”
無淵懶懶散散地翻了個身,“我醜?那是你自己醜罷了。”
葉封華可生氣,他怎麽可能醜?
“你是隻瞎魔吧?你才醜。”
無淵沒理他,繼續抱著被子睡覺。
葉封華又踢了他幾腳,才去洗臉刷牙。
他今天上午要去張伯那裡,將上次拿回來的衣服送回去幾件。
張伯的手藝怎麽倒退了呢?真是的,好幾件都不是很好看。
葉封華洗漱完畢,依舊沒有喊無淵,收拾了一大堆衣服,直接出門了。
站在電梯裡的一瞬間,無淵出現在了葉封華身邊,一臉不爽,“你就非得這樣叫醒我是吧?”
葉封華算是玩明白了,無淵不能離開他太遠,遠了之後,就會強製拉回到他身邊。
無淵靠在電梯裡,打了個哈欠,“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挺壞的。”
葉封華挑挑眉,對他拱手作揖,“彼此彼此,我跟你學習的。”
“喔,那還不如學點別的。”
無淵翻了個大白眼,困倦地靠在電梯裡,跟一塊棉花糖一樣。
當然,黑色的棉花糖。
葉封華去了張伯那裡,抱著一大袋子衣服進去的時候,裡面還站著一個很端莊的奶奶。
氣質很出眾,哪怕臉上已經滿是歲月的痕跡,發梢也都花白,但很優雅。
奶奶見到葉封華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如常,對葉封華一笑。
葉封華衝她點點頭,看向張伯,張伯則是先給奶奶把衣服包好,才來招呼葉封華。
“剛剛那個奶奶氣質真好。”
葉封華看著奶奶離開了,張伯也表示讚同,“她是我對面店鋪的老板,我看到這種氣質卓然的人,就會主動要求給人家做衣服。”
張伯念叨了一句,又繼續說道:“哎呀,就是命太坎坷,我聽說她因為她女兒的事情,跟她老伴兒分開了,所以才出來開了一個花店。”
“啊?她的女兒怎麽了?”
葉封華將衣服塞給張伯,張伯一邊整理,一邊說:“我也不知道啊,也不好問,我就從來沒有提起過。”
“哦。”
葉封華將衣服還給張伯之後,就走出了花店,無淵因為太困,又躲起來了,他連個走路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他剛剛走出門,就看見了對面花店的老板。
奶奶抱著一捧打理好的花,來到了葉封華面前。
“這是今天早上新拿回來的花,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收下我的心意,就當是見面禮。”
葉封華一愣,第一次有人給他送這麽大一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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