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嫌我麻煩,然後故意在這兒點我?”
葉封華憤憤地吃了兩個小蛋糕,心情才好多了。
聽了他這個話,葉雙看向他哥的眼神帶了些欣慰,“哥,真沒想到,你傻傻的,疑心還挺重啊。”
至少不用擔心他哥被人拐走了。
“誰傻啊?我才不傻,我傻我怎麽當老師?”
“是是是,你不傻。”
說罷又獻上幾個小蛋糕,孝敬他哥。
終於把這茬兒掀了過去,葉封華刷了個牙之後,又鑽進了被窩裡。
打算明天去張伯的裁縫店裡。
張寒策離開葉封華的家之後,司機在路邊等他,他卻沒有上車,突然很想在路上走一走。
司機不好說什麽,隻得遠遠跟著。
張寒策看著街道上稀稀散散的人群,這個時間了,一些店面都開始打烊,小孩子三三兩兩地揮別,回到自己父母的身邊,張寒策冷眼看著他人的日常。
他體會不到這種情感,尤其在接觸葉封華的生活之後,他必須去模仿,去假裝自己熟稔這種情感,假裝自己和他們一樣。
張寒策最後停在了一個壞掉的路燈下,垂眼,看著自己手上的燙傷。
在燙傷之下,藏著兩道薄薄的刀傷,以及一些薄繭。
這些痕跡,都被葉封華的雜糧煎餅帶來的燙傷給掩蓋了。
像是溫暖遮住了罪惡。
張寒策將防塵貼丟進了垃圾桶,上了車,和平常一樣坐在後座,手卻反覆地扣著已經結痂的燙傷,鮮血染在黑色的褲子上,什麽都看不出來。
每當燙傷快要痊愈,就抓破一次。
反覆結痂,反覆出血,反覆愈合,反覆痛癢難耐。
第二天,葉封華一覺睡到了十點多,終於能休息兩天,又賴床了半個小時才起來,前往張伯那裡。
張伯的裁縫店開在市中心的位置,這邊的客流量很好,加上裝修精致,知名度很高。
葉封華推開了店門,一聲鈴響,張伯探頭去看,頓時露出了笑容,“可算來啦,快走,我給你量量。”
“有什麽好量的啊,我都成年幾百年了,早就沒變過了。”
張伯不信邪,他總覺得葉封華又長高了,皮尺一拉,果然,“你還說不用量,你小子長高了兩厘米。”
“啊?怎麽可能,我都幾百年沒長高過了,張伯你別是眼花,把鞋子的高度給量進去了。”
葉封華湊過去看,眼裡是滿滿的不信任。
而張伯又量了一遍,他真的長高了。
張伯隨即把他拉進了裡室,“你最近身體怎麽樣?靈脈還是受阻?”
“對啊,我每天晚上都有試著按你教的那樣運作,但是凝聚不起來。”
葉封華捏著張伯桌子上的玩偶招財貓,已經習慣於自己修煉不順暢了。
“唉,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你現在是半神,脫離了吸血鬼的凡胎,實則是失去了吸血鬼那強悍的體能庇護,你看看你,我隨便戳你幾下,你就疼得不得了,嬌氣得要命!”
張伯說著,果然戳他好幾下,葉封華笑著躲了兩下,“那也沒辦法啊,都這麽多年了,也想不到辦法解決,可能還是因為吸血鬼基因,靈脈跟尋常人不一樣吧。”
張伯搖搖頭,一邊嘟囔一邊給他量肩寬和腰圍,“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麽還瘦了。”
“您老糊塗啦,我本來也不用吃飯啊。”
“那怎麽還瘦了呢,隻長個兒,不長肉,什麽臭小孩。”
張伯攤煎餅一樣把葉封華轉過去,給他量背,“你現在卡在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位置,很危險的,不要不當回事。”
“有什麽危險啊?”
葉封華不解,想轉過頭去看張伯,又被張伯敲了腦袋,讓他不要亂動。
“沒有吸血鬼的體質,也沒有真正的神鉻,你的身體會衰弱,但是衰弱的時間長短無法估計,可能幾百年,也可能幾年,風險很大的!”
張伯沒好氣地又戳了戳他,葉封華倒是不當回事兒,“沒事啊,等到葉雙成家立業,結婚生子,過完一輩子,我感覺我也就沒什麽牽掛了,活不活,死不死,都不要緊啊。”
“混小子,呸!不像話,說得什麽喪氣話。”
張伯照他肩膀狠狠拍了一下,葉封華齜牙咧嘴地捂著肩膀,“哇,您這根本就不像好幾千歲的樣子啊......”
然後豎起大拇指,用粵語補充了一句:“寶刀未老。”
“貧嘴。”
張伯聽到熟悉的家鄉話就不自主地笑了起來,他早年有過一段感情,對方是香港人,最後老去了,他才離開了那個地方,常駐在A市。
張伯的話只是短暫地在葉封華腦子裡扎了一下,他沒當回事,他已經活了幾百年了,世界上除了葉雙,別無牽掛,哪怕真的哪天不行了,他也只希望能走在葉雙後面。
葉封華離開前,又被張伯塞了好幾袋子衣服,說都是這段時間新做的,覺得很適合他。
葉封華笑著接過來,抱在懷裡,被張伯推出了店門。
張伯看著他離開,臉上的輕松才換成了嚴肅,他覺得葉封華突然長高這件事情很嚴重。
但是他也不知道原因。
只能好好留意了。
“葉老師?”
葉封華正走在路上,一轉頭,就又看見了張寒策,“哎?你怎麽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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