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只剩下了心疼,恐怕是被那個拿刀的人嚇壞了。
葉封華呆滯地看著地面,驚愕未定,暴力過後,渾身後知後覺地開始戰栗。
葉雙一直給他捂著傷口,扶著葉封華上了救護車,醫護人員給他消毒的時候,葉封華才回過神來,倒吸一口涼氣,“嘶——好疼啊!”
那一刀橫過了他整個手掌,刀口很深,暫時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還得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
葉雙看過那麽多鮮血淋漓的場面,卻遠遠沒有現在的衝擊力大,他看著那血肉翻開的手,愧疚、心疼、難過,各種各樣的情緒縈繞在心間,讓他紅了眼睛。
“輕點輕點!哎——輕——點——”
葉封華疼得發間都變得潮濕,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更加慘白了,護士也被他嚇得不敢用力,“已經很輕了啦,消毒而已,這是碘伏,不是酒精啊,不疼的。”
“疼——疼死了!”
葉雙知道他哥的疼痛耐受度極低,平時磕了碰了都要疼好大一會兒,就更別提手掌被刀整個橫過一道血溝了。
“哥,你別看,越看越疼。”
葉雙捂住了他的眼睛,葉封華不買帳,“怎麽可能啊?我、我不看著,她每一下都會嚇我一次,然後還是疼,你少糊弄我。”
“真的,捂著眼睛就不疼了。”
“你瞎胡說,就知道騙我。”
葉封華鬧得厲害,一腳踩在葉雙的腳背上,葉雙也沒吱聲,看著護士幫他止血,暫時處理了傷口。
救護車呼嘯而過,幾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
張寒策站在巷子深處,他今日穿了一身藍色的西裝,在夜色裡更顯妖異,尤其在這種陰暗的巷子裡,像是路過人間的惡鬼。
“怎麽樣?”
“沒有出大事,葉封華受傷了。”
張寒策擰著眉,轉過身,“不是讓你們好好盯著他?怎麽傷到的。”
來人趕緊彎下腰,不敢去看張寒策的眼神,“那夥人有人帶刀,想要襲擊葉雙,葉封華撲過去握住了刀刃,才受傷了。”
張寒策倒是驚訝了一下,“多少人。”
“十幾個,都被他們兩個打得傷的傷,殘的殘。”
這人實誠地將事發過程全部複述了一遍,張寒策蹙眉了一會兒,又笑出了聲,嚇得這人差點直接跪地上去。
活閻王在笑,真是嚇人呢。
“葉封華的身手怎麽樣?”
“不怎麽樣,但是反應很快,力氣不小,舉止帶有報復性。”
張寒策揮揮手,讓人繼續去跟著了,自己走在路邊,慢悠悠地晃到了剛剛出事的地方。
一堆警察圍在這邊記錄現場,張寒策假裝路過,瞥了一眼,地上確實不少血跡,如果葉封華傷了手,確實可能都是葉封華的血。
張寒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原本覺得葉封華是個漂亮的花瓶,不是說他沒有本事,他自然承認葉封華的博學和談吐,但是他太漂亮,看上去柔弱易碎。
就像是一個不敢輕易觸碰的瓷器、花瓶。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不是個花瓶。
張寒策自認這麽多年沒有看錯過什麽人,但是......
他沒有想到葉封華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為了救葉雙,不怕疼,不怕死,甚至明明身手不好,還差點把歹人給打死。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有人可以為了保護別人,連自己都顧不上。
張寒策裝作路人,離開了這裡,走到了車旁邊,抽了一根煙,才進了後座。
在醫院裡,葉封華做了不少檢查之後,進行了手術縫合,萬幸沒有傷到手部神經,只是皮外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原本已經各回各家的同事們都一窩蜂地來了醫院,原本小馬以為他們頭兒既要應付歹徒,還要保護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哥哥,一定會傷得很嚴重。
誰能想到,他們一群人著急忙慌地趕來之後,就看見他們頭兒站在走廊裡聽醫生叮囑,拿了個備忘錄擱那兒記葉封華的忌口。
“頭兒——!”
小馬撲上去拉著葉雙左看看右看看,葉雙摁住他的腦袋,“別大呼小叫的,這裡是醫院,病人都要休息的。”
小馬立馬噤聲,其他人也都投來關切的眼光,葉雙衝他們攤攤手,“我沒事,大家這麽晚了還趕來,辛苦了。”
“頭兒,那夥人我們一定連夜審問!”
“對,居然敢找事找到我們大隊頭兒上面來了!”
往日一個個下班之後就四處逃竄的皮猴子們,今天一個二個的喊著要回去加班,義憤填膺,反倒把葉雙逗笑了。
這一笑,才讓他勉強輕松了一點。
“哎,頭兒,你哥哥呢?”
小馬這才發現葉封華不在外面,開始四處看,葉雙揪著小馬的耳朵,“我哥手傷了,剛剛縫合完,我在聽醫生說忌口。”
“啊?怎麽受傷了,頭兒你怎麽沒把人家保護好,好市民受傷了,頭兒,該打。”
小馬裝模作樣地揍了葉雙一拳,葉雙被他說得愧疚極了,摸了摸鼻子,“那人本來是要偷襲我,我哥撲上來把刀摁住了,才傷了手。”
小馬震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不光是他,所有的同事都是這樣,一個個震驚地看著葉雙。
“頭、頭兒,你哥.......還能、空手接白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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