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封華不理他,只是看著陰影出神。
“讓我猜猜,是張寒策不為所動是吧,達不到報復的感覺,嘖嘖嘖。”
無淵又戳戳他的臉,無賴地纏著葉封華。
“你別煩我了,討厭你。”
葉封華推開他,煩躁地走到花園裡,坐在秋千上。
“哎呀,你惱什麽嘛,你不就是想讓他難受嘛,這法子還不多?”
無淵是心魔,一旦葉封華有什麽壞心思,他是最先知道的。
當初葉封華負氣離國,心裡是真的又惱又失望,卻並沒有生出報復的心思。
如今倒是……
無淵齜牙咧嘴地笑,笑得可欠揍,湊到葉封華耳邊,“你這是成長了啊。”
“滾開。”
葉封華想走,又被無淵拉到身邊,“哎呀,我是想幫你出口惡氣嘛。”
無淵笑得輕巧,抵在葉封華耳邊低語。
他恣意的撐在葉封華身後,兩人貼得極近,在陽光下契合又曖昧。
無淵和葉封華如今只剩七分像,他性子暴躁,眉宇間朝氣蓬勃,眼底卻是一片陰鷙,矛盾又惹眼。
無淵說完,葉封華只是笑笑,未置可否,但無淵已經悄然將視線移到了門邊,看著靜默在那裡的張寒策。
眼裡帶著挑釁,雙手遊弋到葉封華的肩上,甚至曖昧地捏了捏。
他看見張寒策緊攥的拳頭……
無淵笑得邪氣,掩著嘴巴,低聲在葉封華耳邊說道:“看看效果。”
葉封華側目一瞧,果然見著張寒策那副陰雲密布的模樣。
“你這是什麽餿主意?”
葉封華面上沒有表情,只是後仰了頭,靠在無淵的肩上,湛藍的天空盡收眼底,陽光曬得很舒服。
張寒策定在了原地,咬著牙,無淵……
他本以為這個所謂的遠房表弟早就離開葉封華了……
當初葉封華離國,他也想過從葉封華的家屬那邊著手。
一查才知道,葉封華根本沒有任何親屬。
遠房表弟無淵,根本就不存在。
而後結合葉封華非人的身份,張寒策也猜出來一二。
這個無淵,很有可能和葉封華是一體的。
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比他更親近葉封華的存在……
一想到這個,張寒策就嫉妒得想發瘋。
佔有欲和酸澀感在心裡烹油一樣。
實在是難受又惡心。
他和葉封華分開整整三年,沒有一天不在尋找他,每日靠著失望、痛苦、糾結度日,而這個無淵,卻可以和葉封華一直在一起。
更緊密,更貼合,更了解……
指尖沒入掌心,血跡滲入指甲,淌下的血滴落在地。
“你看,他氣得要死。”
無淵笑著看向張寒策,低聲和葉封華說著話,他說著粵語,張寒策看不明白唇形,但能感受到他言語裡的挑釁。
這人……居然還敢挑釁他?!
他的怒火壓抑不止。
葉封華側過臉,和無淵湊得極近,兩人鼻尖相抵,“不用理他。”
比起無淵的狂妄,葉封華的縱容更讓他憤恨。
張寒策轉身離開。
葉封華靠在無淵肩上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帶笑。
“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生氣。”
無淵從背後抱著他,惡作劇得逞,笑得歡喜,“看吧,還是我厲害。”
葉封華沒好氣地一笑,白了他一眼,難得笑起來,無淵總算松了一口氣。
無淵沒出來多久,就嫌無聊,又鑽進了葉封華的身體裡。
葉封華站在樹蔭下,看管家養的小貓爬樹。
想起了幾百年前,他也有過小貓。
還是隻長毛小橘貓。
沒見到那隻小橘子長大的樣子,一直是葉封華心底的遺憾。
一想起曾經,他便很難受,歎息一聲,垂著頭,運起法力,藍色的煙火從指尖綻出楓葉的模樣。
他將自己的記憶導了出來。
看到了回憶裡的父親,看到蜷縮在雪地裡的小貓。
耳邊還能聽見阿爸的叮囑,聽到小貓細嫩的叫聲。
他們會在哪裡?
這些年都沒有任何痕跡。
葉封華心底一直有著最壞的打算。
只是自欺欺人,不敢確認。
也許他不去問,不去找,就不會失望。
不會失去。
他靠著樹,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陽光穿過樹葉,光斑落在他的身上,這一幕美不勝收。
張寒策緩緩來到他的身邊,動作緩慢,將葉封華攬到自己懷裡,輕輕用一張濕漉漉的毛巾,捂在他的口鼻處。
他想起來,曾經林滄笑對葉封華用過麻醉槍。
起到過作用,只是時間非常短暫。
只要麻藥有用,就夠了。
張寒策等了三十秒,抱著他起身。
他路過管家,甚至還禮貌地微笑,“睡在外面容易著涼。”
他早已取得了對方的信任。
在管家眼裡,他只是個生活規律、不挑食、性格極好、溫文爾雅的年輕人而已。
怎麽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呢?
管家放心地目送,張寒策穩穩地將葉封華抱到了當初他醒來的房間。
他們在此處真正重逢。
張寒策將他擱在床上,看向那一整面牆的刀具,這是葉封華的收藏室,他順手扒開一個暗格,果然看見了其他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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