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發出隻不到兩分鍾,林俞鄲就收到了電話,神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態度冷硬的掛了電話後抬眼看向賀洲言,語氣十分生硬:“說吧,你有什麽事?”
一副向惡勢力低頭的模樣。
清冷的臉上寫滿了不悅,可是卻對眼前的人無可奈何。
路叢星用小蹄子踩了踩腳下結實的肌肉,突然有了種自己是禍國妖妃的錯覺,而賀洲言就是烽火戲諸侯隻為博得美人一笑的暴君。
暴君賀洲言絲毫沒有權勢壓人的羞愧,說:“你為什麽不報警?”
這也是路叢星最想知道的問題,他甚至開始懷疑當扈的失蹤真的和林俞鄲沒有關系嗎。
昔日的愛人會不會正是那持刀的劊子手。
他的語氣充滿質疑,正常人聽到都會忍不住生氣。
林俞鄲卻只是動了下眼珠,聲音十分平淡:“報警?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想去哪裡都可以。”
簡直冷靜得不可理喻。
如果不是他細微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內心,路叢星差點真的相信了當扈只是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畫家執畫筆的手很矜貴,此時卻抖得不像樣,可手的主人卻沒有察覺,依舊挺直腰板裝作若無其事的站著。
路叢星費力的抬起頭,撞見了他眼中的病態與偏執。
像是被踩著痛腳的犬,他甚至在賀洲言輕視又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中喘起了粗氣。
不合時宜的,路叢星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畫展中欣賞到的第一幅畫,那副改名為《囚》的畫。
少年也是被熱烈而病態的玫瑰癡癡纏住,以至於折斷了翅膀雙腳流血。
那幅畫裡藏的欲.望有如實質,濃重得像是一首泣歌,將作畫人那些隱秘不可見人的心思全都撥開袒露在世人的目光下,叫他們都看看肮髒的淤泥是怎麽染指天使的。
第70章 鐐銬
路叢星看向林俞鄲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他輕輕的拍了拍賀洲言的手:“唧!”
賀洲言會意的摸摸他頭頂上的一小撮呆毛,對上林俞鄲的時候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今晚我會去胡扈先生的家拜訪。”
讀作拜訪實際上去調查。
沒有明確的證據無法請警察上門只能自己去搜,這還是路叢星第一次主動這麽理直氣壯做“壞事”,他搓了搓小蹄子忍不住翹了翹小尾巴。
完全沒有盛世凌人的模樣,反而透露出幾分憨態。
“你憑什麽?”可林俞鄲還是徹底被賀洲言的態度惹怒了,他怒視著眼前的人。
賀洲言漫不經心:“我愛人很擔心他朋友。”
一句算不上解釋的話,淡淡的帶著幾分壓迫感。
林俞鄲手指抽筋似的痙攣,這個一直被稱為不食人間煙火的畫家第一次遇到這麽不可講理的人,也是第一次明白在這個世界也有高尚的藝術無法觸及的領域。
男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妥協,而他不得不為此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像是曾經他最看不起的人——對著權勢低頭的人。
在剛剛那短短一瞬的對視,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在這個男人看來也許只是過家家。
在未來也許他還能站得更高直到能有反抗的能力,但現在的他只能咬著牙認下。
賀洲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會在半小時後趕去,在這期間我的助理會一直看著你。”
林俞鄲臉色十分難看的轉身就走。
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來的助理也趕緊跟上。
之所以讓助理過來就是為了防止在他們去胡扈家裡的時候給了林俞鄲搞其他動作的機會。
如果說路叢星剛剛的懷疑只是幾分,在看到林俞鄲莫名緊張的情緒後就變成了七八分。
這是一個很偏執的人,如果他們倆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麽,那麽他能做出囚禁人舉動也完全有可能。
賀洲言將幼崽帶到了車上,給了他一套換穿的衣服。
正要變回人的路叢星頓住了,他想解釋自己可以在變人的時候用靈氣化出衣服,可最後在賀洲言莫名期待的眼神嚇還是接過了手中的衣服。
接過後就感覺自己上當了,他被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
小動物都是十分機敏的,於是他哼唧哼唧的叼著衣服自己跑到了車後排去換,順便將車的擋板給升了上去。
只能透過後車鏡看到一片黑,賀洲言遺憾的收回了目光,只不過靈氣卻沒有收回。
強勢的靈氣曖.昧的遊走在車後幼崽的身上,引來一聲帶著幾分惱怒的驚喘。
路叢星剛剛扣好的紐扣被賀洲言的靈氣弄開,衣服散開露出一片白皙的腰肢,靈氣隨著主人的心意馬上附著了上去蹭蹭。
靈氣本是沒有實感的,路叢星卻覺得像是男人粗糙的大手在摩挲著自己那一塊肌膚,氣得他臉頰都粉了一點,眼尾帶出一抹紅意。
雖然眼睛無法看,可全知的白澤還是通過靈氣將後座的風景全都印在腦海裡。
最後路叢星只能放出小火焰把後座隔絕得嚴嚴實實才好好的將衣服穿完。
賀洲言有些遺憾收回全部靈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坐在駕駛座上。
可惜路叢星已經不信任他了,不僅將扣子系到了最頂上的一顆更是任憑賀洲言怎麽哄也不坐回副駕駛。
如果真的能乖乖回頭開車那就不是賀洲言了,他乾脆直接把地下室的監控全屏蔽了直接變回了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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