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陸開桓就釀著一肚子火氣,他萬萬沒想到孟笙竟然聯合方玉生,將那些秀女和歌女都送到了他面前!他氣得跳腳,當即就掀了桌子,拂袖離去。
一開始他從清晏殿跑到他的寢宮寧雋宮,因為孟笙平日裡很少以皇后的身份出現,他大多數時間還是做著禦前太監,畢竟內侍可以隨時隨地跟著陸開桓,但皇后的束縛可就多了。孟笙平日裡還是和陸開桓一起宿在寧雋宮的,很少跑去華陽宮,所以陸開桓下意識就去寧雋宮找人,可誰知寧雋宮裡頭的宮人都說孟公今日未歸,陸開桓這才意識到孟笙竟是回華陽宮去住下了,當即心頭火氣便被澆了一壺油,壓著滿心怒火跑來華陽宮問罪。
“陛下,我只是……只是想你走回正軌,”孟笙苦笑道,“陛下今年年近三十了,膝下卻無所出,天下都盼著陛下的皇后能為陛下添子添福,可他們哪裡知道,陛下娶的皇后根本就生不出皇嗣來。”
“正軌?”陸開桓輕蔑一笑,“什麽是正軌?難道娶妻生子就一定是正軌嗎?這是誰規定的?大千國的鐵律上有這條嗎?”
孟笙疲倦地長出一口氣:“子真,你不要胡攪蠻纏,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開桓心想,他上輩子就是太重視什麽做皇帝的正軌,太看重他人嘴中的評價,才和孟笙越走越遠。他走近一步,緊緊地盯著孟笙,問道:“孟笙,我問你,若是我真的負了你,你當如何?”
孟笙怔了一會兒,回問陸開桓:“子真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假話就是我是陛下的人,自然是隨著陛下心意,無論陛下如何待我,我都會追隨陛下,不生怨言;至於真話……我想到了我受不了的那一天,我會想要殺人。可我定是狠不下心對子真下手的,那麽我便會對自己下手,乾乾脆脆地了結一切……”
陸開桓最聽不得他說這種話,伸出雙臂將孟笙緊緊摟住,啞著嗓子恨聲道:“我就知道依你的性子會這麽做,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我不想失去你,更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不會同那些人在一起。這次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你明白嗎?”
“至於子嗣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想好了,我那已死的大哥雖然不成氣候,但是卻留下了一個聰慧的兒子,我想好好教養他,之前沒有昭告天下將他過繼為太子,是我怕他恃寵而驕,忘了自己的本分。我想著再磨練他幾年,待他能撐得起這江山的時候,就傳位給他。到時候,我們就出宮去四處遊玩,你想在哪裡落腳,我們就買一間宅子,在那個地方住下,種一架葡萄,養幾尾錦鯉,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去。若是你待膩了,我們就把宅子變賣,再去下一個地方……”
孟笙驚訝地望著陸開桓:“你竟已籌謀至此?”
“所以,你不要再自作主張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你明白我的決心了嗎?”
“子真……”孟笙心結頓解,眉眼間的輕愁也消散了,他攀著陸開桓的手臂,一路摸索著,找到陸開桓的嘴唇親了上去,軟聲討饒,“我錯了嘛,你別氣了好不好?”
陸開桓冷哼一聲,但終是抵不住軟玉在懷,於是捏著孟笙的手腕,將他壓在床上,俯身覆了上去,將孟笙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剝光:“孟公既然想替朕分憂,那不如替朕生個兒子,就什麽都解決了!”
…………
“啊……”
孟笙發出一聲驚喘,緊接著,便被更深更用力地撞著,他哭著討饒:“子真,子真,我錯了,放過我吧……”
…………
到了最後,他連討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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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笙斜倚在貴妃榻上看書,卓謹端著幾碟孟笙喜歡的小點來到了寧雋宮內,擺在孟笙面前。
“義父,陛下昨夜歇在華陽宮內?”
孟笙放下書,臉上騰起熱意,支吾道:“嗯,是……”
卓謹看著孟笙,終是彎唇一笑。
很久很久之前,他以為孟笙和陸開桓的關系皆因陸開桓逼迫,孟笙迫不得已,為了活命忍辱負重,在陸開桓宮裡侍奉。
可是現在想來,卻不是那麽回事。
其實他的小義父,應該是早就對陸開桓情根深種了吧。
他現在才想明白,孟笙這樣一個外柔內剛的人,是為什麽能忍受陸開桓肆意玩弄那麽多年。若是他不愛陸開桓,那麽陸開桓恐怕連孟笙的身體都碰不到……就算得逞了一次,也不會有第二次的,孟笙應該會早就選擇自盡了,又何必苦熬那麽些年?
恐怕在那些年裡頭,陸開桓一直消磨著孟笙的愛意,孟笙也在這深宮中,把所有對陸開桓的期望都一點點熄滅了。
卓謹回過神來,對孟笙道:“義父,我此來是向你辭行的,我下個月就要離開上京了。”
“辭行?你這麽小的孩子,要去哪裡?”
“去……遠方,找一個答案。”
孟笙快被他這些話繞暈了,但他看著卓謹的眼睛,便知道自己留不下這個孩子了。卓謹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似乎兩個人已經認識很久了,他的眼神有時候也深沉得不似孩子,常讓孟笙有些恍惚。孟笙有時候也管不了他的主張,於是只能問他:“你已經決定了是嗎?”
“義父懂我,”卓謹拈了塊核桃酥送進嘴裡,“我去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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