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豐逸的同事和朋友已經開始漸漸離場了,風輕語隻好起身去送:“你等下,我去送客。”
“好。”
等風輕語和豐逸把他的那一大幫同事都送走,店裡只剩了三人。
豐逸知道她尷尬,於是湊過來,笑道:“我可以旁聽你們年輕人談話嗎?”
風輕語恨不得他趕緊過來,嘴上卻是有些嫌棄道:“你個老年人能聽懂嗎?算了,過來吧,可憐巴巴的。”
豐逸坐過來之後,風輕語見姚彬不開口,乾脆自己開了話頭:“你怎麽想著要來蛋糕店打工了?咱們專業現在就業很困難嗎?”
姚彬搖搖頭,有些靦腆:“不是,是我不想從事這一行了。”
“那你來蛋糕店當個收銀員,也太大材小用了。”
風輕語已經委婉的拒絕了,誰料姚彬仿佛沒聽懂一樣:“我覺得挺好的,工作清閑沒壓力,待遇也很好,之前就是因為壓力太大所以才辭職的。”
不知道如何應對的風輕語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豐逸,後者卻是撇撇嘴,一副“我也沒轍”的樣子。
見風輕語不說話,姚彬問道:“怎麽了嗎?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這問題簡直是相當的大!風輕語雖然這麽想著,但卻不能直接這麽說。姚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所幸豐逸突然開了口:“其實是這樣,我媽她希望輕語招的店員都是女孩子。你知道的,當媽的發話了,我們哪能不聽啊。輕語這不是看著你們都是老同學,不太好意思說嘛。”
誰知姚彬點點頭,卻是說道:“阿姨的擔心我十分理解,但是輕語她現在是一個女孩子自己開店,如果招的店員也都是女孩子,萬一遇到個什麽事情,也不好解決。所以我想,如果我能留下,也能有個照應。”
面對見招拆招的姚彬,豐逸也徹底沒了轍。
風輕語覺得她和她哥話說到這個地步,但凡是個明白人,就知道該退步了,然而姚彬仿佛聽不懂話外音一樣,叫她無話可繼續說。
這就仿佛自己當初對瑪姬的步步緊逼一樣,可惜自己不是瑪姬,做不到直接冷言對待一個不是敵人的人。
見她不說話,姚彬又道:“如果阿姨不放心我,我可以把身份證壓給她。其實我跟輕語兩年多的同學,她也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雇了我,你們盡管放心。”
就是因為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才不能用你!風輕語心裡的話越積越多,可是哪一句都不能說,真是有點著急,又有點生氣。
“住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在M市已經租好了房子。”
你話都說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麽呢?風輕語最後和豐逸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點了頭:“好吧。實習期三個月,福利待遇全部按招聘啟事來,如果沒有異議,明天白天帶身份證來我們簽合同。”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收拾一下,回家休息吧。”
對於這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回到家後,豐逸忙不迭地跟二老說了。
風輕語在一旁一邊聽一邊糾正他,最後索性讓他閉嘴,自己來說。
“我覺得這個男孩子倒是挺長情的,二丫你真不考慮一下?你哥說他也是要個頭有個頭、要相貌有相貌的,難得又對你用情這麽深。”
“媽——”風輕語撒嬌道,“我是真的不喜歡他啊。我覺得既然不喜歡人家,就不要給人家留念想了。”
“你現在不喜歡,說不定哪一天就喜歡上了呢?”
“哎呀我說她媽,二丫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清楚喜不喜歡嘛。”豐先生插話進來,又對風輕語說,“不過既然他沒明說,你就裝不知道好了,等他說了,你再把話跟他說清楚就行了。”
風輕語歎了口氣:“哎,就怕他一直拖著不肯說,我又不能自己上去把話挑開,顯得我好自戀一樣。”
“要不你找個男朋友吧,這樣他自己就知道了。”豐太太靈光一閃,說道。
風輕語有些無奈,但轉念一想,乾脆趁這次機會,把一些該說的話也說清楚,於是歎了口氣,她道:“媽,我這輩子不會結婚了。”
沉默半晌,豐太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媽,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要是結婚了,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訴那個人呢?就算他不介意我的情況,可是如果我的孩子也繼承了那個族的神力,壽命只有不到三十歲怎麽辦?”風輕語語氣盡可能的淒婉,“媽,你也不想看到我生母那樣的悲劇再度上演了吧?我們就讓這個悲劇在我這裡畫上句號可以嗎?”
豐逸聽到這話,也湊過來道:“我覺得輕語說的有道理,她既然不想未來她的孩子重蹈風阿姨的悲劇,我們就不要再逼她了。再說了,現在社會,不婚主義者也大有人在。”
“可是等二丫老了,沒人照顧她怎麽辦?”
“媽,不是還有我呢嗎?”豐逸安撫她道,“以後我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都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豐太太成功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你說倒是會說,結果連個對象都不找,上哪去生孩子照顧二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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