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截然不同的模樣。
……
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只是好像胸口被一頂大錘擊中,以往種種私藏的甜蜜,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此刻卻是成了飲鴆止渴的毒藥。
姐姐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這個念頭佔據了徐路梔的腦海,來來回回盤旋著,她滿心滿眼就只有一個念頭。
想衝上去質問,可是又憑什麽呢?
自己有什麽資格,去打擾林傾月的正牌女友?
徐路梔慘淡一笑,她也不是沒想象過,如果林傾月跟其他人在一起了怎麽辦,只是平白空想總是沒有感覺,真的見到了,才知道有那麽痛,那麽痛。
像是心裡被狠狠揪起來一塊,用螃蟹的鉗子夾著,淚水不由自主奪眶而出,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她從來沒那麽恐慌害怕過,她有父母親人,可是她此刻渾身上下空落落的。
姐姐不要她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又有什麽意思。
徐路梔深吸一口氣,竭力抬起手背去擦眼淚,不能讓少女給看了笑話去。
她也是有驕傲的,就算再喜歡,也得大大方方送個祝福才是,至少,至少有個結果。
善始善終,是父母一直在教的。
徐路梔捂著臉,不讓別人有機會看見她在哭,可是淚珠還是一串一串從手指縫裡冒出來,一點也攔不住。
真奇怪,她的眼睛為什麽這麽酸,為什麽明明好久都沒哭過了,卻為了林傾月,哭了好幾次。
徐路梔的心也是酸酸的,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努力幾次,她的腳卻還是跟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隱約能聽見少女的嬉笑聲,笑如銀鈴,和手腕上的銀鈴聲混在一起,悅耳動聽。
越是能讓徐路梔嘴裡心裡都發苦,只是模模糊糊地透過指縫看著林傾月的背影,那樣熟悉那樣牽念,卻不敢上前一步摟進懷裡。
任由他人搶了先機。
徐路梔有些後悔,如果她不顧忌年齡,早些表白,會不會林傾月就已經是她的了?
可是,可是她想要的不是一晌貪歡,而是一輩子。
她得讓林傾月看見最好的她,至少是成年的她,而不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小朋友。
大抵人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卑微的,徐路梔心口泛了疼,不自覺想起自己的種種缺點,渾然忘了其實她有多麽優秀,多麽耀眼。
但在此時此刻,她甚至覺得自己比那個少女差了許多,難怪林傾月不喜歡。
就連大大方方地擁抱,她都不敢,生怕泄露了情意,這下心底的秘密卻是可以正好埋藏了。
在這個偏僻又熱門的海島上永遠埋藏,誰都帶不走,誰都找不到。
徐路梔定了定神,太難過,以至於反倒無話可說,心裡神思嘈雜混亂,她昏昏沉沉的,信自漫步,等回過神來,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林傾月的身前。
兩個人之間距離極近,好在有墨鏡擋著,不至於被瞧出眼角的淚痕,徐路梔慌忙低頭,生怕被看出什麽異樣。
視線可及的范圍裡,只有林傾月雪白的雙足,慵懶地□□著,倒映著陽光,更加晃眼,讓人一時間挪不開眼睛。
徐路梔定了定心神,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就聽見少女警惕而凌厲的聲音:“你是誰?”
她抬頭,平靜地對上少女視線,在極有壓迫感的美豔之下,回答:“我叫徐路梔。”
頓了頓,又莫名其妙地添上一句:“我姐姐叫徐路薇。”
她看向林傾月,聲音柔和:“我……姐姐讓我來找她。”
聽見“徐路薇”三個字,少女臉上神色大變,鳳眼霎時間挑起,急切而又隱忍,隨即又顯出幾分驚惶。
然而她終於還是隱藏了這般複雜的神色,只是手腕上的銀鈴暴露了內心想法一般,叮鈴鈴響個不停,異常清脆。
易良不讓林傾月說話,自己搶著接話,聲音發著顫:“那……你姐姐也來了嗎?”
徐路梔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淡淡一笑,櫻紅唇瓣開合,隨手指了個方向:“在海裡游泳呢。”
隨即她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喊:“姐姐,你、你怎麽了,你別出事啊!”
徐路梔往海邊奔去,不料有人比她更快,少女和她擦肩而過,隻留下一陣清脆鈴聲。
下一秒,撲通一聲,易良整個跳入海裡,往徐路梔指的方向快速遊去,時不時深吸一口氣下潛,一顆心都牽系在了徐路薇身上。
過了幾分鍾,她才察覺到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扭身回看,只看見海岸邊上徐路梔冷靜地站在那裡,嘴角似笑非笑。
易良這才意識到,她被耍了!
而且是一見面就被耍了!
叮鈴鈴的鈴聲逐漸趨近,徐路梔面不改色,往後退了幾步,果不其然,緊隨其後從海裡鑽出來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少女,鳳眼裡滿蘊著怒氣,似乎下一秒就會發作。
兩個人站得近,易良個子隻比徐路梔稍微高了一點點,但她的美貌太具有侵略性,此刻臉上表情豐富,像一隻燃燒的火鳳凰,明豔生輝。
徐路梔站在她身邊,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燒著,甚至被吞沒在盛大的烈焰之中。
沒等易良開口質問,徐路梔就搶先開口,微笑道:“我姐姐喊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