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半天,她好不容易調整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力度,把林傾月的手指溫柔地包裹在了掌心中,握得結結實實的,怎麽也跑不了。
徐路梔抬眼看,只見林傾月還是那麽一副松松散散的表情,仿佛被抓起來的人不是她似的。
徐路梔磨了磨牙,氣得想咬林傾月雪白的手背一口。
姐姐總是這也不在乎,那也無所謂,就連被她抓住了,都還在漫不經心地笑。
簡直讓人又愛又恨。
“姐姐。”徐路梔咬著牙叫,用了幾分力氣。
林傾月給了她一個懶散的眼神,索性連開口都懶得了,只是饒有興趣地想看看小朋友又能弄出哪些花樣來。
很好。徐路梔眼神微斂,控訴道:“姐姐,你說我醜。”
手指被她困住,動彈不得,只能晃悠晃悠著,林傾月忍不住辯駁:“哪裡說你醜了?”
徐路梔加重音強調:“你說我沒化妝好看。”
“那好吧。”林傾月輕輕巧巧地修改了幾個字,“你素顏比化妝好看。”
她笑意漸盛地望過來,桃花眼裡滿是曖昧:“行了吧?”
“姐姐,你!”徐路梔深吸一口氣,這不就是說她化妝了更醜的意思嗎!
小姑娘都是愛美的,被姐姐說不好看,那簡直是慘遭雷劈一樣殘酷的刑罰。
盡管知道林傾月是開玩笑,但徐路梔還是滿腹委屈,一股無名火竄上來,她憤憤地松了手坐下,背對著林傾月。
跟小孩子一樣任性幼稚:“不理你了!”
“怎麽?小朋友生氣了?”林傾月勾著笑,繞到另一面去看,小朋友正抱著臂噘著嘴,半閉著眼睛,神色一派凜然正氣,話音擲地有聲。
見她過來窺伺,很有骨氣地轉到了另一面去。
林傾月挑眉,有些新鮮。還真是不理她了。
她搖頭輕歎,怎麽越慣著,氣性還越大呢?
徐路梔背對著林傾月坐了半天,說是半天,其實也不過半分鍾而已,但在她的時間計量裡,見不到林傾月就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心急如焚,哪怕身體選擇了背對著她,渾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不是叫囂著讓姐姐快來哄哄。
再不哄哄的話,你的小梔梔就謝了!
玳瑁甲有些尖,攥在手心裡,有一點點疼。
徐路梔偷眼看了看,白嫩的掌心已經起了紅痕,看上去慘兮兮的,惹人心疼。
她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該心疼的人會不會心疼。
可惡,都過了兩分鍾了,怎麽姐姐還不來哄她嘛。
嗚嗚嗚,嚶嚶嚶,喵喵喵。
不僅姐姐不來哄她,她還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翻找什麽東西一樣。
徐路梔不自覺地咬了咬唇,不會林傾月覺得她太煩了,對她實行冷處理吧?
明明是那麽乖那麽乖的梔梔!
她忍不住想回身去看看林傾月在做什麽,但又生怕被抓包,但是又想看看。
這麽糾結了一番,正當徐路梔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就要轉過身去的時候,林傾月伴著一陣香風,在她面前款款落座。
徐路梔一時間忘了回神,呆呆地睜著眼睛望著她,不自覺地出聲喊:“姐姐……”
等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主動開口了,懊惱地捂住嘴,警惕地往後退了一些。
也就只有一丟丟而已,雖然身體竭力往後靠,但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快來哄我”四個大字。
可愛又可憐,惹人心疼。
林傾月禁不住彎唇,把她捂嘴的手輕輕捉著,溫聲笑:“另一隻。”
徐路梔眨了眨眼,在女人蠱惑的聲音下,乖乖地伸出另一隻手。
潔白的掌心裡放著幾片玳瑁甲,因為握得太緊,掌心裡都有了紅痕。
林傾月取了指甲,指尖有意無意地輕撫過她的掌心,神情溫柔專注。
雖然沒有說話,但徐路梔好像聽見了姐姐在問疼不疼。
她主動說:“不疼了。”
說著,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乖得不像話。
林傾月抿唇,剛剛還在賭氣呢,這會兒又黏黏糊糊湊上來了,小朋友還挺好哄。
她象征性地對著小姑娘的掌心吹了一口氣,溫聲笑:“嗯,不疼了。”
徐路梔笑靨如花,五指分開,任由林傾月捉著她的手腕打量。
少女五指纖長細嫩,新鮮的蔥管一樣,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指腹飽滿,握在手中柔軟而不失力度,漂亮得很。
林傾月一時都有些不忍心給她貼上玳瑁甲,隻覺得還沒有原生態的指甲更好看。
但望著小姑娘眼巴巴的期盼眼神,林傾月還是點了頭,低眉把膠布展開一些。
徐路梔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傾月,姐姐的手指修長漂亮,純黑的指甲油,和她的一雙小手擺在一起,說不出的相得益彰。
牽在一起的話,應該還挺配的吧。
徐路梔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有些說不出的心動。
姐姐的手真好看,而這麽好看的一雙手貼著指甲,彈古箏的模樣,應該更好看吧?
她之前都不知道,姐姐會彈古箏。
也是,怪不得姐姐唱歌那麽好聽,讓她聽了一小段就念念不忘。
徐路梔心跳得不行,想著過會兒一定要求林傾月給她彈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