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梔要見到她只能探監了。
徐路梔歎一口氣,霎時間心軟成一灘水,半晌只是輕輕道:“下次……不管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
她給林傾月看她的項目,看她的獎狀,看她的銀行存款,林傾月對這些沒興趣,但徐路梔堅持給她一個個講解過來。
最後少女鄭重道:“姐姐,我現在已經可以養得起你,以後我會更加努力,所以,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要再把我當小朋友,不要再瞞著我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不要再突如其來地提分手。
她也會很難過的。
林傾月瞥見徐路梔眼神裡的落寞,霎時間慌了。
重逢這些天,徐路梔隻字未提被分手後的難過和擔心,只是全心全意地照顧著她的情緒,以至於她甚至忘了,她的女朋友也是會難過的。
盡管原意是想保護對方,但這是不是也算是她不信任徐路梔的表現呢?
林傾月心頭一疼,主動貼過去,湊吻上徐路梔唇角,再進一步,在她柔軟的果凍唇上用力親了一口。
“信你的。”林傾月低低道。
在見到徐路梔脖子上紋身的那一刻,她就徹底信任了徐路梔,被這樣堅定的愛意灼燒著,她怎麽能再逃離?
所以那麽迫不及待,想和徐路梔更加深入交流。
她早已一無所有,只剩下清清白白的身體。
她的體內流著汙濁的血,但在徐路梔指尖上,似乎已經乾乾淨淨。
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徐路梔。
林傾月捧著徐路梔的臉,一口口親上去,保證道:“以後再也不會讓小梔梔擔心。”
“姐姐真乖。”徐路梔獎勵性地回吻過去,起身去廚房端來一小盅湯,“姐姐,該喝今天的湯了。”
“又喝啊。”林傾月神情幽怨地盯著面前的湯盅,裡面燉著的是鹿茸,大補之物,絕對的好品質,按理說沒什麽可挑剔的。
但是她的火本來就已經很旺了,再每天喝這樣的大補湯,晚上和徐路梔睡在同一個被窩裡,她都燥熱得要命。
在徐路梔熟睡的時候,幾番在她的手上腿上悄悄磨蹭,甚至頗想自娛自樂一番。
結果後來就被徐路梔發現,毅然分房睡,只在每天跑過來說一句晚安,其余時候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防賊一般,美其名曰讓林傾月好好養傷。
她低頭啜了一口,湯汁鮮美,熱乎乎的,一口熨帖到了五髒六腑,徐路梔的手藝確實沒得說。
尤其是為了給她養傷,徐路梔又自學了很多中藥方面的調理知識,換著花樣的給她熬藥燉湯,成心要把林傾月補成一個藥罐子。
自從來首都後,林傾月比原來還重了整整三斤,臉頰氣色紅豔如桃花,某個部位更是發育得越發大了。
都是被徐路梔害的。
徐路梔就坐在旁邊盯著她喝湯呢,喝完了還要去洗碗,雖然各種家務都有相應的智能家電,但徐路梔確確實實地把家務都包了,不讓林傾月動半點手。
林傾月每天待在房子裡,十指不沾陽春水,被細心呵護著,悠閑得不像話。
她唯一允許做的工作,就是在傍晚的時候去接徐路梔放學回家,有晚課的時候不許去,怕太危險。
林傾月閉了閉眼,把碗裡的湯一飲而盡,又把肉給嚼了,把碗往面前一推,嬌聲嬌氣道:“喝完了。”
眼睛晶亮,像是幼兒園要求獎勵的小朋友。
“姐姐真乖。”徐路梔給她細心地擦乾淨嘴,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去廚房把碗和鍋收拾了,又回來陪她。
望著少女溫柔欣喜的眼神,林傾月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無微不至的寵溺,她站起來:“我……我該換藥了。”
“我幫姐姐換。”徐路梔從後面輕輕摟住林傾月,自告奮勇。
林傾月搖頭:“很醜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但一定很不好看。
她不想給徐路梔看見。
“不醜。”徐路梔認真道,“這是姐姐離開那個地方的象征。”
傳聞地獄有酷刑,而離開煉獄,要經歷種種考驗,只有扛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升入天堂。
林傾月嫣然一笑,低低道:“就你嘴甜。”
這是她第一次換藥,心裡未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會不會很難看。
徐路梔幫她拆了紗布和繃帶,望著她的背,卻半天沒有出聲。
林傾月有些急:“怎麽了?很難看嗎,嚇到你了嗎?”
她的聲音顫抖,很懊喪的模樣:“都說了我自己來就好。”
徐路梔用力搖頭,好不容易才想起來林傾月看不見,改為出聲:“不是的。”
林傾月的背上傷的很嚴重,但慶幸的是總體還屬於皮肉傷,只是啤酒瓶碎片扎的有點深,不少碎肉外翻出來,處理之後看起來有些猙獰,看一眼就讓人心驚肉跳。
徐路梔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輕輕觸碰一下林傾月的背,一直到只剩下一厘米的地方,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她想,姐姐受傷的時候,該多疼。
姐姐抱著訣別的希望跟她說分手的時候,心裡又該多難受。
姐姐一個人獨自去衛城的時候,姐姐看見趙茹跟她表白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