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你什麽?”林傾月輕笑,將眼前黏人的少女與剛剛的大橘對比一番,神態竟然頗為肖像。
不愧是貓隨主人。
徐路梔不答,只是領著林傾月參觀一旁整齊收納的貓糧、貓碗、貓砂盆,還有多到數不清的貓玩具。
顯然是精心安排過,做好了長期馴養的準備。
林傾月點頭誇讚:“挺細致的。”
徐路梔表情有些驕傲,矜持地笑了笑:“我把大橘帶回家了。”
“所以……姐姐,我會對它負責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徐路梔鄭重其事地將手摁在心口,圓溜溜的雙眼中滿是虔誠。
認真的模樣,不像是在說養貓。
林傾月有些慌亂 ,眼神一躲,卻恰恰撞到徐路梔澄澈清透雙眸,乾乾淨淨,裡面盛滿了自己的倒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對上徐路梔平靜的眼神,林傾月身上一軟,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處可逃。
心思細膩的少女,為了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也壓抑了太久太久。
她依稀能看見對方眼底的火種,只需要輕輕一點,就能劈裡啪啦成為燎原的烈火,將她侵吞在身下。
見林傾月有些躲閃,徐路梔淡淡一笑,並不急切,而是走到另一邊讓林傾月過來。
林傾月抬眼望,另一邊是一整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放得滿滿當當,全是徐路梔從小到大獲得的種種榮譽,每一樣拿出來都是非常優秀的履歷,更別提這還只是她前十八年的成就。
徐路梔看著她,輕輕地喊:“姐姐。”
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少女禮服款款,張揚明媚,清麗中多了些侵略性,明明是高貴的神女,卻偏偏作出下位者的仰望姿態。
“林傾月,我成年了。”徐路梔一字一句,清甜悅耳的嗓音落到林傾月耳邊,心上,讓她的耳根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像是被抓住雙目把柄一般,林傾月本能地想要後退,最終只是低低一笑:“嗯,生日快樂。”
徐路梔往前逼近一步,再次強調:“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身上的甜香氣息走得更快,林傾月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溫熱,往後退了半步,桃花眼一閉,認命地聽著接下來的話語。
怎麽能不願沉淪,但卻又害怕沉淪。
“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徐路梔有些好笑,清澈眼瞳中倒映著林傾月有些痛苦的模樣,反倒讓她起了幾分玩心,想要好好地逗弄姐姐一番。
她已經忍得太久太久了。
真的很辛苦的,林傾月知不知道呢?
林傾月眼前一陣溫熱,是徐路梔已經貼到她的面前,仰臉安靜地望著她,呼吸均勻間,氣息沾染上她的面頰,近到避無可避。
“徐路梔!”林傾月低低地叫了一聲,為她的僭越無禮,莫名的有些著惱。
“姐姐就這麽害怕嗎?”徐路梔新奇地問,步步逼近,一直把林傾月逼到牆角處,禁錮在懷中,她才滿意地舔了舔唇。
“姐姐是覺得,被我告白的話,很討厭嗎?”少女聲音又輕又軟,聽著可憐巴巴的,但面上卻盛滿了笑意,如同面臨著一隻即將要被捕獲的獵物,要折磨致死才肯下口。
林傾月閉了眼,長睫在眼瞼處輕輕擦過,她霎時心軟,低低道:“不討厭。”
她怎麽可能討厭徐路梔?她只是不敢靠近,為這樣的熱切,生怕自己配不上。
“那姐姐是怕了?”徐路梔饒有興趣地問著,指尖輕輕撫過林傾月的面頰,感受著肖想許久的吹彈可破,心神一蕩。
林傾月沒說話,也沒躲開,似乎是默認了。
半晌她才低聲開口:“你這樣養貓,很費錢吧?”
話題突兀,表情閑散,似乎只是單純想扯開上一個尷尬的話題。
徐路梔絲毫不給她機會,落落大方地承認:“嗯,花了不少。”
林傾月桃花眼微彎,淡笑道:“我可養不起。”
“原來姐姐是在擔心這個。”徐路梔忍不住低頭笑,過了許久,才命令林傾月,“睜眼。”
林傾月順從地睜開雙眸,迎面是少女一片清明的眼神,執著乾淨,讓她聯想到那天看見的雪中梅花。
驚豔到無與倫比。
“姐姐,我想你一直對自己有點誤解。”徐路梔忍著笑意說道,多了幾分氣定神閑的意味。
她踮起腳,摸了摸林傾月的頭,微笑道:“笨蛋林傾月,不是你養我,是我養你。”
“我長大了,我會用盡全力,給你最好的。”話音落下,林傾月這才發現徐路梔不知不覺間又長高了,隻比她矮了那麽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不穿高跟鞋的話,嚴格來說徐路梔還比自己更高一點。
去年尚且面帶稚氣的少女,今年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參加各種賽事遊刃有余,前途一片光明,甚至連養貓的開支都可以用獎學金覆蓋。
林傾月有些微失神,她一直知道徐路梔有在努力,可不知不覺間,徐路梔做的遠比她想象的要優秀得多。
這麽好這麽好的徐路梔,真切地喜歡了她那麽久。
從各種角度上,少女都成功證明了自己,有資格也有能力開啟一段戀情,非常認真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