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不可方物,矜持中帶著嬌弱,讓人又想後退,又想上前。
易良心跳如鼓,輕聲說:“就幫你蓋個被子……”
說著,她伸手去觸碰被角,手抖了幾次,好不容易才捏住滑溜溜的被子一角。
無意間拂過徐路薇的身上,也是滑溜溜的。
徐路薇盯著她,長睫微閃,雙頰暈紅,半晌撲哧笑出聲來。
那是易良第一次看見徐路薇那麽開心,好像她做了犯蠢的事情,徐路薇覺得格外的新鮮有趣一般。
又或許是醉了酒的緣故,無形中少了許多拘束,隻憑著本能衝她粲然一笑,就能顛倒眾生。
易良慌亂間,不是蓋被子,而是把被子整個掀了起來。
徐路薇安靜地坐在床上,困惑地抬眼,不明白怎麽突然變冷了。
易良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放手,徐路薇就忽然猛地向前一撲。
貓兒一樣,不僅把被子成功搶回了懷裡,還多搶了一樣東西——
易良一個趔趄,被徐路薇抓住了手腕,天旋地轉間,等再反應過來,她已經把懷中的女人死死壓在了牆角。
她一隻胳膊撐在牆壁上,兩個人之間距離靠得極近,徐路薇的美眸就那麽盯著她看,一張小巧的臉蛋上神色平靜,甚至隱隱帶著笑意。
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不知不覺間,易良心亂神迷。
她沒喝酒,但酒意卻好像上了頭。
銀鈴叮當間,她嘗到了徐路薇唇上的酒味,很香甜。
而徐路薇口中的酒味,更濃也更甜。
氣氛旖旎間,她的指尖滑過徐路薇的長發,在女人身上情不自禁地遊走。
徐路薇順從地往上湊了湊,雙眼空懵安靜,甚至笑得很甜。
易良亂了呼吸,低低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路薇的視線瞟向她腕上鐲子,肯定地回答:“我的私人……助理。”
易良俯身壓上她,澀聲道:“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麽嗎?”
徐路薇不答,思考了半晌,溫柔又熱切地抬眸:“在做……私人的事情。”
私人助理,就該做私人的事情。
易良的理智斷了弦,控制不住地吻下去。
銀鈴作響,十八歲的少女鄭重道:“我會對你負責的,姐姐。”
衣衫凌亂間,徐路薇感受到了幾乎從未有過的溫暖,熱烈到她想哭。
像是太陽一樣,不講理智地用熱烈將她填滿,不計後果的歡愉和瘋狂,駭人,但卻上癮。
她閉上眼,裝作被酒精俘虜的模樣,到了最承受不住那點的時候,眼角滑過晶瑩的淚。
壓抑了太久,就在此時此刻放縱吧。
就讓她沉溺一次,奮不顧身一次。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人生又有幾年青春可以揮霍。
哪怕她知道易良身份和她相去甚遠,哪怕從開始就知道會為此傷心難過。
可還是不負責任地,想將這個很對她胃口的少女拖下漩渦,陪她一起度過漫漫長夜。
睡眼朦朧間,徐路薇感受到自己被緊緊抱在懷裡,她伸出手去,擁住的是少女有些發燙的身體,赤誠清白,一切就這麽毫不猶豫交到她面前。
十八歲真好,甚至都不怕被傷害,心裡還存著天長地久的願望,一個眼神就能把她的心房填滿。
她欠缺了太久的熱烈和溫存,今夜得到了另一種方式的補償。
易良半夢半醒間,她聽見徐路薇在耳邊輕輕說:“對不起……”
她艱難地睜開眼,女人卻是安心地在她懷裡熟睡,精疲力盡的模樣,讓人想好好疼愛。
易良情不自禁在她頰邊吻了吻,心裡一陣愉悅溫柔。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怎麽和徐路薇談戀愛,想怎麽才能配得上她,想攢很多很多錢娶她。
徐路薇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所以,她們肯定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哪怕現在的差距大,但只要努力,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易良對這一結果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相信了,就連夢裡都是帶著笑的。
戀愛的最初總是最誘人,雙方都只看見對方最好的那一面,刻意地忽視掉存在的差距。
徐路薇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易良在很久很久之後才明白。
可是她想,就算那時候她知道結局,她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同樣的道路。
驕傲如鳳凰的易良,永遠都會為愛勇敢,無關其他,只為了自己的心。
她熊熊燃燒,灼傷了徐路薇的眼,想靠近,卻又不願太付出深情,生怕一入深淵,再也出不來。
她們的關系變得很默契。
徐路薇工作忙,每每都在易良收攤後才下班,於是易良會晚一點收攤,在大廈門口等她下班。
為了怕引起眾人非議,她們自覺地隔開一段距離,一直拐過一個彎,才迫不及待把手牽在一起。
看向彼此的時候,眼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易良興奮地跟她講擺攤半天的收獲,還有上午練習的舞蹈課,她神神秘秘地說:“姐姐,請你吃好東西,你沒吃過的。”
徐路薇駐足,含笑看向她,等著易良又變出什麽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少女雀躍地衝到街角,等回來時,手裡是熱乎乎的一個東西,她低頭撕下皮,遞到徐路薇唇邊,笑容掩飾不住:“烤紅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