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廚房傳來響動,慶虞隨手撈起架子上的水壺,舉在頭頂,慢慢朝廚房蠕動。
正在這時,貓咪睡醒,叫了一聲。
這隻貓最近嚴重犯懶,家裡來陌生人了都不反抗。
它的叫聲成功吸引到了廚房的人,腳步聲逐漸逼近,等到那人走到門口,慶虞神情凝重,用盡全力把水壺砸下去。
慶母被嚇的順勢倒在地上。
慶虞連忙收住力,只聽撲通一聲,趙挽霖直直摔在她腳邊。
“……”
立津從她背後探出頭來,道:“這是……”
慶虞看了看地上臉色煞白、幾乎要暈過去的女人,“我媽。”
一場虛驚。
立津滿腹疑惑,但還是秉持著助人為樂的美德,把趙挽霖扶到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貓咪纏著慶虞,小聲叫喚。
慶虞抱著它,從冰箱裡找了點吃的,又去廚房把中藥加熱。
她原意是想喝完藥直接睡覺,趙挽霖愛怎麽樣怎麽樣,她懶得跟她糾纏。
但是廚房裡晾了一桌子的鹵肉和醬料,還煲了湯。
簡略計算一下,這些東西可以充當一個多星期的夥食。
也不用猜測,肯定是趙女士送來的。
可是為什麽?
上次慶之遠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趙女士希望她回家住幾天……
皺了皺眉,喝了藥。
趙挽霖看到她抱著貓出來,冷汗連連,一邊擦汗一邊道:“你到時候把那些鹵肉放在冰箱,不然貓會偷吃。”
立津站在一邊,心想怪不得剛才屋子裡彌漫著濃鬱的肉香,原來是鹵肉。
慶虞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最近生病,吃不了油膩葷腥的東西。”
趙挽霖抓緊了手裡的紙巾,回頭看了她一眼。
立津很上道,說:“我去衛生間。”
慶虞看她躥進衛生間,心裡稍微有點不舒服:“都快四點了,您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趙挽霖看似有點生氣:“你以為我為什麽凌晨四點還出現在這裡,因為我九點多來的時候你不在,我怕擅自進來你會生氣,所以在樓下等,一直等到現在。慶虞,要是工作太累的話,你回家不行嗎?媽媽每天會照顧你。”
慶虞沉著臉:“像照顧家裡那條狗?”
趙挽霖慍怒:“你在說什麽?”
慶虞搖頭:“沒什麽,您年紀也不小了,我怕說點難聽的再刺激一下,今晚估計得出人命,您要想在這兒住一晚上也行,畢竟這個點兒外面不安全,但是——”
“請問您怎麽會有這裡的鑰匙?”
這明明是季嵐的房子。
趙挽霖站了起來,朝她招手,道:“你過來。”
貓咪又喚了一聲,慶虞摸了摸它的腦袋,慢慢走過去。
趙挽霖用不可言說的眼神看了看她懷裡的貓,道:“那種人的貓你不要再養了,萬一傳染呢。”
慶虞皺眉:“你認識年鬱?還認得這隻貓?”
貓是年鬱朋友的,年鬱的朋友是什麽人?
貓怎麽了?傳染什麽?
她知道這麽多,不會是在偷窺她的私生活吧?
不等她問,趙挽霖把她拉到身邊坐下:“認識,她不是住在對面嗎?你們還有聯系嗎?”
慶虞有點懵:“嗯,這貓就是她朋友的。”
趙挽霖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有些晦暗,看了貓一眼,岔開了話題:“跟媽媽回家吧,你現在工作這麽忙,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慶虞擰眉:“您為什麽會有季嵐家裡的鑰匙?”
趙挽霖的神情就像是看了一段無厘頭的戲劇,不明所以,道:“季嵐家?”
慶虞點頭。
她伸出手,冷靜的有點可怕:“把鑰匙拿來吧。”
趙挽霖看著她的臉,突然欣慰一笑,道:“你現在這樣跟沅沅真的好像,都那麽理智,不會被小情小愛衝昏頭腦。慶慶,繼續這樣下去吧。”
慶虞無奈了:“為什麽我要像沅沅,沅沅如果真的那麽好,那也該是因為獨一無二才顯得好,要是多了一個複製品,你們不惡心嗎?”
趙挽霖頓住了,看她保持著伸手的姿勢,眼底沒有半分情緒,好像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給了她一個正確的答案。
臉還是蒼白的模樣,她道:“鑰匙我很早就有了,是誰的房子不重要,反正你住在這裡,我就有擁有這把鑰匙的權力,你是我女兒。”
慶虞更鬱悶了,按理說這時候她應該卸妝洗澡睡覺,而不是陪貴婦人嘮嗑。
“我住廉租房的時候你怎麽不來看看我,難道住廉租房的就不是你女兒?”
趙挽霖像是沒理解她的意思,表情很自然,道:“你又不是沒房子,住什麽廉租房。我們不說這個,我知道你跟你爸爸有點矛盾,但是他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他讓你多學學沅沅,也不是說不喜歡你,而是讓你學沅沅那樣處理問題冷靜一點,理智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拿重鬱症當借口,相信我,只要你再努力一點,你爸爸絕對不會偏袒誰,將來慶家的一切都有你一份。”
這施舍一樣的語氣,慶虞覺得胸口憋了一口鬱結之氣:“慶家一切我都不稀罕,我們保持這樣的關系挺好的,慶沅回來了你們三口團聚不好嗎,我沒興趣去當觀眾,我的任務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演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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