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鬱臉色有些蒼白,不像在紅毯上恃美行凶那麽高貴,反而多了幾分柔美,乾淨的像是剛在磅礴大雨中沐浴過的紫羅蘭。慶虞蹲在她跟前,抬臉看她,視線交匯,慶虞不禁手抖了一下。
她偏開眼,聽年鬱說:“不用了,我就在這裡吧,季嵐不是要來嗎,我正好幫你招待她。”
慶虞道:“那好吧,你要是不舒服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醫院。”
年鬱扣住她的後腦,把她的長發揉亂:“再不去我就要餓死了。”
慶虞眨了眨眼,忙起身,跌跌撞撞跑到門口,回頭道:“我很快就回來,年老師,那隻貓……季嵐挺怕她的,我……”
年鬱笑了笑:“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貓傷害季嵐的,放心吧。”
雖然話聽著有點不對勁,但好歹是個保障,慶虞便急匆匆跑到超市去了。
年鬱抱著熱水袋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半響後跑到陽台。遙遙看到路燈下一個影子,狂奔的樣子像是背後有鬼在追,她不由的開始笑,將手貼在慶虞碰過的地方,心中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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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嵐帶的幾個團隊都鬱鬱不得志,當初簽下來的時候工作室也沒什麽資源,她帶著他們各處碰壁,想找一些退役的電競選手1v1訓練,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加入了一些基地的訓練賽,讓他們被一些經驗多的老選手吊打。
季嵐充當了幾個隊的心理谘詢師,每天都以身作則陪他們直播,以此來撫慰隊員的情緒。
今天的直播倒也順利,好歹贏了一次。
她讓助理把選手帶到外面去團建,付了帳以後才回家去拿自己訂的菜。
回家的時候季父正在給季母彈鋼琴,季母眼眶濕潤,正說起二人年輕時經歷的大事,季嵐突然貓著腰衝進廚房,扛著兩大袋東西就跑,招呼都沒打。
季母嚇了一跳,鋼琴聲中斷。
季嵐的步子停下,回頭悻悻道:“爸,媽,你們……還沒睡呢?”
季母冷嗤了一聲:“要是平時我泡泡腳就睡了,今天是我跟你爸的結婚紀念日,你連禮物都不送,好孝順。”
季父聞言,先是安撫了一下季母,道:“嵐嵐不是在忙她的俱樂部嗎,也沒什麽閑錢,禮物不在貴重,心意到了就行。”
他走到季嵐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乖女兒,給爸轉點零花錢,我就讓你媽放你走。”
季嵐怒斥:“上次已經給過兩千了!!!”
季父有點委屈:“我那不是買了瓶酒……”
季嵐道:“你又喝酒?”
季父年輕的時候也是白手起家,當年沒少在酒桌上拚英雄,後來把身體喝壞了,家裡其他人都不讓他喝酒,逼著他上繳小金庫,他每次饞的厲害了,只能找季嵐騙點錢。
季嵐說:“沒錢。”
季母喊道:“你倆別聊天了,嵐嵐,你是不是又談戀愛了?我老了說不動你了,但你得清楚,人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還跟個渣女似的,過年的時候被你甩掉的那男孩還跑來給我們拜年,你去看你外公了沒見到他,那小夥子都憔悴的不成人樣了,你得給人家負責呀,總不能……”
季嵐最聽不得這些,連連退後,打算以體力製勝,直接跑:“媽,我對他沒感覺,當時你逼我跟他相親的,我從來沒說要跟他在一起。行了,就這樣,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母喊她:“我話還沒說完呢,慶慶下個月月底的生日,你把她帶回來啊!”
季嵐回她:“知道了!”
好不容易脫離母親的魔爪,季嵐立刻驅車趕到蒹葭綠苑。
這個季節還是很冷,夜裡偶爾會有細雨。
季嵐敲了門。
很快,門開了,
但當她看到裡面的人時,愕然不已,頓了好久,在裡面的女人側開身子邀請她進去時,她忍不住道:“我艸。”
年鬱看上去容光煥發,臉上永遠掛著半永久的狐狸笑。
季嵐甚至覺得自己走錯門了,特意往對面看了一眼,確定這是慶虞家,她才敢進去。
兩相沉默。
足有五分鍾。
年鬱幫她倒了杯水,反客為主:“慶虞去超市了。”
季嵐嫌棄狐狸精的東西,接過以後放在桌上。
陷入尷尬。
年鬱悠哉,季嵐如坐針氈。
終於,她忍無可忍,道:“年鬱,你這樣太過分了吧,當時說好——”
年鬱挑了挑眉,還是那副極其討人厭但不得不說很迷人的嘴臉:“當時說好什麽了?”
季嵐:“!!!”
她驚呆了:“你不是想賴帳吧?”
年鬱很正經:“什麽帳?賴什麽?”
季嵐:“……”
她恨不得把對面這位裝瘋賣傻的頂流從陽台扔下去:“你當初跟我說不會糾纏她,只會保護她,所以我才——”
年鬱很懵懂又很正經:“不好意思,後悔了。”
季嵐:“……”
她狂躁起來:“你耍我呢吧?”
年鬱點頭:“你才知道?”
季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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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去網上查了養胃的食譜,又挑了一些做早餐的食材,慶虞大包小包的上樓。
可是當她到家門口時,
兩邊的門都張揚大開,家裡隱約有季嵐的暴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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