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喜寧在旁邊看行李,提議:“你要不先去衛生間,我讓年鬱給你送過去。”
點了點頭,慶虞道了聲謝,往衛生間走。
要進門時發現鏡子前面站著一個女人,一頭金色卷發,齊劉海,穿著一件紅白相間的獵裝夾克,身材高挑,眼型偏圓,眼珠偏棕,親和力十足,隱約覺得幾分熟悉。只不過她戴著口罩,不知道具體長什麽樣子。
慶虞總覺得她在鏡子裡看她,但是下腹熱流湧動,沒仔細觀察,她拉開一扇門進去。
片刻後,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清亮舒適的嗓音道:“小姐,需要幫忙嗎?”
南方腔,細細柔柔。
慶虞出聲:“不用了,謝謝。”
女人似乎在外面駐足許久,很久之後才離開。
她離開後,年鬱很快進來。
遞了濕廁紙和衛生巾進去,年鬱在外面說話:“剛才……”
墊好,衝了馬桶,慶虞道:“剛才怎麽了?”
年鬱沉默片刻,說:“沒事。”
兩人出去時,慶虞覺得她好像不太對勁,身上平白冒著一股寒意,只是握著她的手又熱意連連。
張喜寧從不遠處就看她們牽在一起的手,嘖了聲,道:“注意點也是好的。”
兩人都沒話。
在飛機上看完年鬱贈的二手書的第二部 ,下飛機後慶虞想直接趕去做第三項任務,但年鬱把她帶到一家經期關懷店,喝了紅棗花生湯後才讓張喜寧開車送她們去北溪。
北溪一片蘆葦蕩,擺渡的是一個老人。
網上都說這是現實版的邊城,節假日遊客會比較多。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肯定年攻,後來就說不定了,互攻。愛你們~
第72章
船穿進蘆葦叢裡的一條小道,擺渡的老人指了指濕地邊上的幾隻鴨,道:“那是北溪的吉祥物,從它們來這裡的兩年,北溪再也沒有過天災人禍,一直都很和平。”
和平鴨,
迷信。
慶虞看了看,發現那幾隻鴨子長得一模一樣。
年鬱道:“張喜寧說有一隻特別親近人,要過去看看嗎?”
慶虞小聲道:“抓來烤烤吃掉可以嗎?”
年鬱道:“然後我倆給幾隻鴨子陪葬。”
拍了幾張照,發給生活組組長,那邊很快回過來:[恭喜兩位,又遲到了,周三過來不來段鋼管舞就太過分了。]
年鬱把手機舉到跟前。
慶虞笑了笑,“不至於吧,我們應該是個正經劇組,反正我相信。”
把手伸進湖裡掬了把水,溫溫熱熱,一股赤誠的暖意,蘆葦蕩彌漫著清香,那香味比晚香玉還要誘人,一旦聞久,就想把自己揉成碎片埋葬在水底。
遊完湖,擺渡老人又把她們帶去一戶農家,讓她們在那裡吃飯。
北溪的特產。
農家的奶奶從鍋裡翻出一個巨大的饃,熱氣在窄小的屋裡撲騰不止,饃的背面很厚一層鍋巴。
就如蘆葦蕩帶來的時空穿梭幻覺一樣,從進屋到坐下,老人忙碌的模樣與這間屋子都給人一種年華老去卻生生不息的感覺。
網上說北溪到處都充滿愛。
老人手背上布滿老年斑,臉上是對晚輩的疼愛,聽到慶虞咳嗽,她特意拎出一顆大蔥,將帶須的那頭剪掉,扔進鍋裡煮了半天,撈出來以後把水倒掉,又切了幾片薑,和在一起煮了十分鍾,拿一個陶碗盛了端來。
慶虞忙站起來接過,道了聲謝。
年鬱看了她一眼,出門去打電話,沒一會兒老人也出去了。
慶虞感到不解,直到年鬱回來,老人走在前面,說:“都買走?你們開車了嗎,能帶嗎?”
她指著炕上的兩大袋東西,面上不樂。
年鬱道:“可以帶走,司機就在外面。”
慶虞想,難道張喜寧還在外面等嗎。
她感覺嗓子沒那麽難受,也不怎麽咳了,連著小腹的陣痛也減弱不少。
老人把袋子解開,全是荷包。跟現代的審美有些出入,但很精致。
她道:“裡面都是中藥,能驅蚊。我們平時沒事乾就做刺繡,天氣好點就去采草,也不指著小玩意掙錢,你們不需要可別帶走了,萬一糟蹋了可怎麽是好。”
年鬱道:“我們拍戲的地方人特別多,人手一個,這些可能都不夠。”
慶虞轉臉看她,又默默將頭低下。
沒一會兒,張喜寧拿了現金過來,跟老人寒暄一陣,把荷包扛走。
幾人出門時老人幫她們擦鞋,說是北溪的風俗,客人進屋前不用擦鞋,離開前把鞋擦乾淨就好。
到了車上,張喜寧吸了吸鼻子,道:“是我在冷酷無情的大都市待久了嗎,一到這種充滿人情味的地方就像到了天堂,止不住想掉眼淚。”
後座兩人都沉默半響,慶虞看著蘆葦蕩逐漸遠去,這一切印在腦中。
朝著窗外吹進來的風,張喜寧說:“所有人都會愛北溪。”
把話說給風聽,讓風帶進蘆葦蕩,在夜晚告訴酣睡的人們。
她又道:“等死之前一定讓人把我托運到北溪,最後呼吸一次北溪的空氣。”
慶虞笑了笑,“那幾隻鴨子還挺可愛。”
年鬱在一旁道:“剛才在船上你還說要把人家的和平鴨烤烤吃掉。”
慶虞按住她的唇,噓了聲,“別提,都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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