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的套路就那麽幾種,但想創新又很難,怪不得世上這麽多單身狗,那都是有原因的。
點蠟容易出事故,前兩天就有個小姑娘在家擺心形蠟燭把家燒光了,男朋友跑的比狗還快。雙重打擊,沒必要。
送花太俗套,但對年鬱好像有效的樣子,醉酒那晚發生那樣的事,送了年鬱一束百合花,她的狀態很快就調整好了。雖然事後回想起來她的態度轉變的過快,就跟那事從未發生過一樣,但也不能因此抹殺那束花的功勞。
把送花這一條添到備忘錄裡,剛要繼續看網頁,窗口彈出鄒樹的消息。
偶像之光助演結束後加的微信,從沒聊過天。
直覺她的消息內容跟年鬱有關,果然,她發的是一張截圖,圖裡是她跟年鬱的朋友圈,一前一後。
附了文字:[這是?]
[我已經被拉進好幾個群裡了,大家都在猜你們的關系。]
又甩過來一個聊天記錄合集,出自一個名媛群,光發來的消息裡就透露著要約架的意思,一方立場堅定,覺得她跟年鬱是純潔姐妹情,上次年鬱在她生日的時候還專門辦了場宴會給她挑炮友。由此可見她們之間絕對沒有愛情,有的只是感動天地的純純友誼。
而另一方則是持相反態度,認為她們已經到了要說開的地步,時尚盛典那些酸詞雖然隱晦,但大家多少上過一點學,還不至於聽不懂,那分明就是把盛典當她倆互說情話的床榻,再加上今晚的兩條朋友圈,這對基本鎖死。
爭論過於激烈。
慶虞看了半天,竟然覺得還有點道理。
鄒樹又發了好幾條消息問,見她遲遲不回,又一條:
[怎麽還沒睡,洮市應該大半夜了。]
慶虞隔了幾分鍾才回:[這兩天訓練的內容比較多,記筆記呢,你要不要,我發你?]
鄒樹:[?]
[什麽情況?]
慶虞:[我們的目標是演好電影,哪有把乾貨藏著掖著的道理,理應分享,你等會兒,我把這兩天的文檔給你整理一下發過去,之後你不在的幾天我每天按時發,你拍完戲就看,好好學習,別談戀愛什麽的,談戀愛有什麽好的,你說是不是?]
鄒樹:[……你說的很對。慶虞,你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我回來一定給你帶很多美食。]
慶虞稍微心虛了一下,總感覺腦門上長出惡魔的犄角,回復:[不用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把之前整理好的文檔全部發過去,她又發:[太晚了,我現在要睡了,之後再聊。]
鄒樹那邊發來一句晚安。
慶虞倒頭睡下,一直到半夜下起暴雨,她迷迷糊糊的把床頭的厚棉被拉來蓋上,棉絮壓在身上稍悶,她眉頭蹙了蹙,窗子沒關嚴實,雨斜著吹進來,面上濕濕的。
隱約聽到室內有人說話,聲音斷斷續續,被雨滴進湖中的聲音掩了一半。
“我一直在等你,你怎麽、怎麽沒來?”
“不是說好一起死的嗎?”
身體栽進沼澤般,無形的枷鎖困住她,越掙扎陷得愈深。
“——你怎麽還沒來?”
熬了半天,她終於睜開眼,去看窗外時,發現空無一人,小鎮寂靜無比,甚至聞不得雨夜蛙聲。
出了一身汗,又潮又黏。
兩頰各貼了幾縷頭髮,怔怔的坐在床上,好一會兒後才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換了件加厚的睡衣。
再次躺回床上時,再無半分睡意。
——你怎麽還沒來?
是誰?
誰還沒來?
說好一起……死。
為什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閉上眼睛強製入睡,誰想愈發清醒。
她隻好坐起來,茫然的看著一片黑暗,將床頭櫃上的手機一把撈過來,開機。
一點多的時候年鬱發過消息,問睡了嗎,還問,下暴雨了,有沒有做噩夢。
她下意識咬指甲,顫著手打字。
被裹在黑暗裡,向心上人求助。
——[剛醒來,好像睡不著了。]
不知道隔壁有沒有住戶,這樣陰沉的天氣,多少有點唬人。
消息剛發過去,年鬱就打電話過來。
尖銳的鈴聲稀釋了語聲。
她立刻接起來,嗓音有些啞:“年老師?”
年鬱那邊稍稍沉默片刻,道:“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把助理叫過來。”
頭頂劈裡啪啦,卻半分都不影響她聲音裡的關切,慶虞道:“不用,可能是還不太適應這種小鎮生活,明天就好了。”
年鬱道:“明天還有訓練,不然,我唱歌哄你睡?”
“……”慶虞失笑:“你會唱歌?”
年鬱道:“唱的不好,只會一首。”
她說:“你躺下,別掛電話,我唱給你聽,聽一會兒你就睡著了。”
慶虞想象不到她唱歌是什麽樣子的,很聽話的把手機放在床邊,閉上眼睛。
年鬱聽著窸窸窣窣的響聲過後,迎著雨打蓮葉開口:“我等著你回來,我想著你回來,等你回來讓我開懷……”
白光的《等著你回來》。
她的聲線方起便平直,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變化,也許是雨夜的渲染,莫名感傷。
“還不回來春光不再,還不回來熱淚滿腮……”
朦然間覺得這首歌熟悉的像是刻在骨子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便意識全無,一覺睡到天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