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客廳旁邊就走一個衛生間,裡面有浴室,伊然說:“裡面洗澡用的東西都有,洗手台下面的櫃子裡有護膚品和身體乳,洗手台側邊置物台上有新的浴巾和毛衣。”
施靈點頭表示知道了,伊然從衣帽間拿出一件睡袍:“這也是新的,你先穿著吧,你的衣服可以放到洗衣機裡洗洗,衛生間裡就有,全自動的。”
伊然表情平靜坦然,施靈瞅著她靚麗的臉龐,實在沒辦法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來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但是伊然實在是太體貼熱情了,體貼熱情得有點詭異。
她該不會是要挖自己的腎吧?
施靈甩甩頭,把這不切實際的念頭消滅在腦子裡,還挖腎?自己的腎能值幾個錢,別說腎了,她整個人的價值估計也比不上這房子裡隨便一個家具。
她衝伊然笑了笑,轉身走進了浴室。
伊然站在衛生間門口,腦子裡滿是剛才施靈的笑顏,那人本來長得就好看,雖然現在年紀上來了,臉上不可避免留下了歲月的痕跡,跟年輕時沒法比,但也足夠讓伊然心動。
伊然將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到胸口,感受著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複蘇了。
——
施靈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伊然像是算著時間一樣,正好在廚房熬完一鍋薑茶,她盛出兩碗,放到餐廳桌子上,喊施靈:“你洗完了?過來喝一點薑茶吧。”
熱水澡洗過之後,那猶如侵入骨縫的涼意完全消失了,施靈舒服的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放松下來,此時聽見伊然說話,便懶懶地答應一聲:“好。”
那聲音繾綣溫柔,和之前的出口成髒形成鮮明對比,伊然望著伸著懶腰走過來的施靈,像是在看一隻慵懶的貓咪。
低下頭,伊然的眼角彎了一下,再抬起時,純黑的瞳孔裡好似盛了滿天星河,滿是流光溢彩。
兩人坐在落地窗前,欣賞著海城的夜景,喝著溫暖驅寒的薑茶。
氣氛一時非常和諧,兩人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至交好友。
施靈仰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忽然說:“我們是在一個春天認識的。”
伊然驚訝地扭頭看著施靈,她家的水這麽神奇嗎?洗澡把記憶給洗回來了?
只見施靈的表情中透出一絲狡黠:“還有桃花,我說的沒錯吧,伊然?”
她終於想起來了嗎?伊然紅唇輕啟:“沒錯。”
“是在初二?”
“是。”
“那個別墅區叫春和景明?”
“對,”
伊然的手在微微顫抖,她快要隱藏不住眸中濃重的思念:“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施靈的眼睛黯淡了一下,然後她聳聳肩,裝作不在意地說:“你也看到了,一塌糊塗,勉強過活罷了。”
伊然的手漸漸攥緊了,手指攪在一起,指尖都發白了:“對不起。”對不起這麽晚才找到你,對不起在你痛苦地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流浪了那麽多年。
施靈喝了一口薑茶,雲淡風輕地說:“你有什麽可對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錯,對了,今天還要感謝你,不然我現在估計還在跟吳玉美打架呢。”
提到吳玉美,施靈又頭疼起來,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新的債主,試探道:“那個……八萬塊錢就算是你先替我墊上,將來我一定會還你。”
伊然沒接話,她還陷在深深的自責中無法自拔,直到施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自己困了,想去睡覺,她才回過神。
最後施靈走進客房,伊然又在桌旁呆了一會兒,直到手中碗裡薑茶變得冰涼,伊然仰頭喝得一乾二淨,才慢慢晃進房間準備睡覺。
伊然一晚上沒睡著,施靈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施靈醒的時候,伊然早就去上班了,家裡空蕩蕩的。
洗漱一番,施靈去廚房冰箱裡一看,滿滿當當的都是各種吃的,冰箱門上一張便利貼:想吃什麽隨便做,我去上班了,中午不回來。
她像個掉進米倉的老鼠,先喝了一瓶不知道哪個國家進口的飲料,咯吱咯吱啃了一個梨和一大包堅果,然後燜上米,擼開袖子炒了四個菜,三葷一素。
賣相不怎地,好在味道還行,施靈一個人把這些飯吃的乾乾淨淨,摸摸肚皮,然後晃悠著來到伊然的房門口。
施靈心中的疑惑沒完全消除,她是想起了跟伊然的相遇相知,但她沒找到伊然對自己這麽殷勤的理由,她以前有很多親戚朋友,但那些朋友在她爸爸入獄,媽媽瘋掉之後,大多數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伊然以前住在春和景明,跟自己家是挨著的,還是聯排別墅,施靈家就是在那裡沒落的,伊然一定知道她家的情況,那她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呢?
必須要搞懂伊然這樣做的原因,不能稀裡糊塗的地住在這裡。
伊然必是有所圖謀,總不會跟童話故事裡一樣,把她帶到家裡只是為了對她好。
施靈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
帶著這樣的疑惑,施靈進入到伊然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大,裝修風格跟這個房子的整體一樣,色調很溫暖,物品擺放有序,表面很整潔,處處透露著主人的性格。
施靈沒心情欣賞這些,她直奔伊然的房間朝著窗戶的書桌,伸手翻動著上面的書。
那都是一些醫學相關的著作,施靈沒看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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