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倒是不以為意,畢竟這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只是禿點毛而已,誰小時候又沒禿呢?再說她當年還是被大鵝給啄禿的,可比皮蛋被同族咬禿的丟臉多了。她都沒有怎樣,這小家夥氣上一陣也就好了,總不至於真的玻璃心吧?
兩個當娘的眉來眼去,無聲交流結束。
雲清樾也沒強求,正準備抱走虎崽,忽然又聽江陌的聲音傳來:“唉,我這麽好的藥,居然沒人願意用。有的虎就喜歡禿著出門,也是沒辦法啊。”
江陌說這番話時,語調頗為誇張,一聽就是故意說給虎崽聽的。後者果然也不是全無反應,至少雲清樾留意到,虎崽那圓乎乎的耳朵支棱了起來,還轉動了好幾下,分明是把江陌的話聽在了耳中。只不過小老虎也是要面子的,這麽快就向剛欺負了自己的人服軟,她不願意。
雲清樾向來善解人意,幾乎立刻就將虎崽的心思猜了個七八分。趁著虎崽埋頭不看之際,她偷偷彎了彎嘴角,旋即勸道:“皮蛋,你明天還要出門呢,總不好禿著出去讓人看笑話吧。”
這話還真有用,畢竟今天禿毛的可不止是自己,但如果明天禿著的只有自己,那就太丟臉了。
小老虎相當要面子,尤其今天才被欺負了一回,明天自然更不肯丟臉。她猶猶豫豫抬起了頭,期待的看向雲清樾,似乎希望她替自己開口討藥。但雲清樾顯然不打算幫忙,於是失望的虎崽隻好再次將目光投向江陌,癟著嘴裝起了可憐。
說實話,戰損版虎崽不用裝,看上去是真可憐。然而誰讓她有一個“鐵石心腸”的親媽呢,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非但沒有心疼,反而揚著眉拋著藥,一臉得意。
母女倆對視幾息,虎崽就知道裝可憐是沒用的了,隻好期期艾艾開口喊了聲:“阿娘……”
江陌耳力好得不行,自然是聽到了的,但她卻假裝沒聽到:“你說什麽?”
虎崽已經開過一次口了,再服軟也就沒那麽難了。所以她只是不滿的撇了撇嘴,沒怎麽為難,便又再喊了一聲:“阿娘。”吐字清晰許多。
江陌聽到這聲“阿娘”,心中便似有熱流湧過,陣陣歡喜不可抑製,很想把虎崽抱過來親上幾口。可出於這些年對虎崽的了解,她還是忍下了喜意,說道:“我聽到了,不過這聲阿娘你也不該隻對我喊。”說著又看了眼雲清樾:“這次別告狀,好好再喊一回。”
虎崽見狀也抬頭看向了雲清樾,毫不猶豫再喊了一回“阿娘”,順帶著爬起來送了一個愛的貼貼,態度明顯比對江陌親近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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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親媽手裡的好藥,第二天虎崽便再次虎毛齊整,威風凜凜的出了門。
雲清樾和江陌有一點點不放心,畢竟昨日虎崽雖然沒受傷,可狼狽也是真狼狽。而且那麽多虎毛被咬掉,想也是狠狠疼過一場,今天她若再去招惹,少不得又是一陣群毆。
不過好在兩人都是明事理的,並不打算插手崽子們的事,虎崽們打打鬧鬧也就慢慢有了交情。
於是虎崽前腳昂首挺胸出了門,兩個母親後腳也跟了出去,隱藏起身形觀察虎崽們的動態……不出所料,囂張慣了的虎崽完全不知收斂,很快又惹了眾怒。而小白虎們可不像小鳳凰那樣好脾氣,七八隻小白虎很快撲了上去,和虎崽打成了一團。
一時間,雙方相互撲咬,山谷中幼虎的咆哮聲不斷。藏身暗處的江陌和雲清樾眼力上佳,還能瞧見陽光照耀下,一蓬蓬黑白虎毛張揚飛起,可見戰況激烈。
雲清樾蹙起眉,抿緊唇有點看不下去了,事關皮蛋她似乎也少了以往的從容淡定。
倒是江陌更鎮定,及時伸手拉住了雲清樾的手,低聲對她道:“沒事,沒有血腥味兒,她們就是打著玩的。大不了回去再用些藥,我讓人幫忙煉製了不少呢。”
江陌從小就有禿毛危機,因此在修真界時常備生發散,來到仙界也沒丟了這個習慣。而更妙的是鳳族向來愛美,這類促進毛發生長的仙藥也是常備,於是在鳳族待了這麽多年,她別的收獲暫且不提,至少空間裡的生發散絕對夠崽子用上個一年半載……如果一年半載後,她們還是天天打架的話。
雲清樾聞言也嗅了嗅,空氣中確實沒有血腥氣,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可放下眼前擔憂,她也少不了別的憂慮,不免一歎:“可她們這樣天天打,也不是個事啊。”
江陌拉著雲清樾回去了:“沒事,這些崽子年紀可不小,她們會自己處理的。”
雲清樾一步三回頭的被江陌拉走了,最後也隻瞧見自家崽在群毆下露出的一點尾巴尖。
……
不出意料,這一晚江陌二人接到的崽子又是戰損版的,而且看情況比昨天還要糟糕些——倒是沒見血,只是更禿了,今晚的虎崽活像是被啃過一遍。
虎崽整個蔫兒噠噠的,一看到江陌二人立刻癟嘴,虎目裡蒙上了一層淚光。
雲清樾心疼壞了,江陌卻還是笑嘻嘻把她抱了起來,問道:“怎麽,今天打架又打輸了?這是想跟我們告狀,讓我們明天替你打回來?”
打不過叫家長,這也未嘗不可,只不過率先被江陌點破,要面子的虎崽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而且其他小白虎還沒走呢,她真當著這些同族的面向家長告狀求助,也太丟臉了——此時的虎崽完全沒意識到,這些和自己打架的小白虎個個幾千歲,是比她兩個親媽年紀還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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