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他看向顧清辭的目光也不對勁起來。
不知道他腦補了些什麽,甚至還聯想起來,當年顧清辭對他不辭顏色,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呢?
人家背後有大佬撐腰,自身家世也不差,自然敢囂張一些。
他越想越覺得坐立難安,覺得自己再不快點離開,恐怕就離不開了。
心裡邊暗自慶幸,好在自己還不及將想要和林琅來一段異國邂逅情緣這種蠢話說出來。一邊又憂慮這位華國“教父”會不會知道自己曾經打過顧清辭的主意?
雖然跨國隔山海,但這些大佬個個都是瘋批。白道的還講究個名正言順,講究利弊,講究方法。“教父”們可就肆意多了,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她要是瘋起來,冷不丁地給你一下,也夠受的了。
克裡斯被自己的腦補嚇得不輕,心不在焉跟顧清辭敷衍了幾句,就著急忙慌的落荒而逃。
什麽新的繆斯,夢中情人,他不知道,不清楚,根本沒有!
他一離開,林琅就朝顧清辭牽牽嘴角:“The Godfather?”
她英語是不太靈光,但那只是限於不太能流暢自如地交流表達,而不是什麽都聽不懂啊。
至少那個The Godfather,她是聽懂了的。
我這麽厲害,我自己怎麽不知道哇。
顧清辭嘴角微翹,目光狡黠,還帶著點惡作劇成功的小小得意,小小聲:“我編的,嚇他呢。”
誰讓他覬覦你呢,我嚇不死他!
而且她也沒有瞎編啊,只不過是含糊其辭春秋筆法罷了,他會這樣聯想,那她也沒辦法。
林琅根本沒有為克裡斯鳴不平的意思,她只是在為自己爭取福利。
同樣也小小聲,帶著希冀:“那,我可以享有一點點那啥的權利嗎?”
她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晚上也好啊!”
可以為所欲為,盡情享受。
顧清辭斜睨她一眼,輕“哼”一聲:“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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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很快就將一團糟的現場收拾好了。
破碎的酒瓶酒杯清理掉,撞翻的桌子椅子扶正起來,擦拭乾淨,地上一汙漬也一一清理。
隨著打架鬥毆的痕跡一一抹去,又重新歌舞升平起來。
甚至還更熱鬧幾分。
畢竟看熱鬧不怕事大嘛,經過剛才那一場鬧劇,大家都興致高昂,舍不得離開不說,還要呼朋喚友過來。
顧清辭和林琅被攪和了興致,不想再呆下去。要消磨時間,多的是方式方法嘛。
反正情侶間只要呆在一起,什麽都不做,只是發呆,都覺得特別的幸福甜蜜。
這一日正是農歷十七,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七的時侯也不遑多讓。月色如此醉人,怎麽舍得辜負。
顧清辭拉著林琅,漫步海灘上。
夜深人靜,遊人寥寥,在朦朧的月色下,目力所及,幾乎不見人影。
兩人手牽手,慢悠悠地往前走,遠處的音樂聲模糊地傳過來,夜風溫柔,濤聲低沉,安寧靜謐中,似乎塵世中的一切束縛與掙扎,都悄然消失,心裡一片安寧。
月明星稀,月華如練,傾瀉而下,流入海中,映得白天裡蔚藍一片的海面,泛著躍動的銀色流光。
美得不似人間。
兩人不由得屏息,幾乎是失神般看著這一幕。
良久,林琅環抱著顧清辭,於月色下,輕柔而虔誠地在她額上落下輕吻。昵喃著,聲音輕得如夢似幻:“顧清辭。”
“我好開心啊。”
或許是氛圍太美好,衝昏了頭,她首次吐露心聲,將一直壓在心底裡的隱秘想法,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我們在一起快兩年啦,我一直都有一種不踏實的虛幻感。”
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幸運,患得患失。
唯有當顧清辭在她身下,不能自已地,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時,她才有一種真實感。
啊,我是真真切切地擁有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佔有她。
她自己都不好說,這兩年裡面,如此熱衷於情/事,到底是因為大小姐過於誘人,總讓人她情難自禁。還是心底裡那點兒卑劣,想要看大小姐因她失控,哭泣求饒,以此證明自己。
隨著在一起的時間漸長,她的這種虛幻感,不真實感,因為顧清辭總會讓她感受到她的愛意,才漸漸消散 。
慢慢踏實起來。
甚至能夠將當年的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宣之於口,坦誠面對自己曾經的卑劣。
有些事情,當你終於能將它說出口的時侯,意味著它對你已經不再是困擾,這個坎你已經跨了過去。
顧清辭溫柔地回吻她:“這樣有沒有真實點?”
林琅眼裡的笑意滿得快要溢出來:“謝謝你,如此的愛我。”
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錨點。通過她,能通往幸福。
顧清辭靠在她肩上:“嗯!”
“和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在這段感情裡面,從小自信到大的她,沒有像林琅那樣患得患失,就是自自然然地接受了,同時也開開心心地享受了。
她能夠感受到,林琅對她的愛是真摯的,就足夠了。
至於林琅的需索無度是出於什麽原因,她懶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