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柊搖了搖頭,白母笑著向有點跟不上話題的曲陽漾解釋道:“你別看木汐現在有點穩重模樣了,她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又粘人又鬧騰。”
曲陽漾回想了一下在《為誰而歌》同住期間會放嗩呐名曲《百鳥朝鳳》來喊她起床的白木汐,覺得鬧騰這方面她能理解一點,但粘人就比較讓人意外。
在她的印象裡,白木汐算是個很獨立的人,別說粘人,甚至不怎麽會主動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心情不好一般也不會說出來,總會不聲不響地想辦法自己消化解決,轉過天來又跟沒事人一樣。就比如之前收拾東西,要不是她主動提出來,估計白木汐是絕對不會來找她幫忙的。
所以白父口中的白木汐聽起來就顯得很新鮮:“尤其是對小柊,一塊兒看個電視木汐都沒骨頭似的往她身上貼。我說她沙發地兒這麽大你別擠你姐姐身上,她就沒一次聽的。夏天也不嫌熱,我都擔心她給小柊壓壞咯。”
“小柊這脾氣是真的太好了,”白母插嘴道,“我總是看見小柊老老實實看著書或者學著習呢就被木汐湊過去攪和了,非要帶人出去買個東西啊散個步什麽的,就這樣小柊不僅一次都沒生過她氣還真跟她出門,要我我早煩了。”
這話裡的沈柊聽起來也很陌生。曲陽漾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在她的印象裡,沈柊專心做事的時候是很討厭別人打擾她的。某次一個劇組直播搞了個突擊企劃,沒事先通知就去敲沈柊的門,結果沈柊正在看劇本,開門沒說兩句話就客氣但堅決地重新把門關上了,全程完全沒有笑模樣,氣壓低的隔著屏幕都能看出來。
這也是她的黑粉會拿出來說的事之一,說她黑臉不合群,曲陽漾以前還幫她吵過架說怎麽人家敬業還有錯了,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樣的沈柊在被打擾之後強行帶出門還能不生氣的樣子。
曲陽漾想著偷偷看向沈柊,卻看到她正輕垂著視線,長長眼睫忽閃了兩下,搖了搖頭。
“木汐那時候是擔心我看的時間久,傷了眼睛。”沈柊語氣溫和,解釋的卻很認真,“她也沒強迫我,是我願意才會和她出門的,至於她喜歡貼著我……”
沈柊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很輕,像是含著聲歎息:“……她現在也不像以前那樣了。”
很難辨別出沈柊這句話裡蘊含著什麽樣的情緒,從字面上來看或許該是在欣慰於白木汐的成長,但曲陽漾卻覺得她半點開心都沒聽出來。反而像是有遺憾、像是有悵然。
為什麽呢,連她聽了也覺得胸口悶悶的。
曲陽漾沒想明白,而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是白木汐和林北回來了,哈魯興高采烈地上前迎接,白木汐把袋子高高提起來怕它撲到,姿勢挺別扭地去摸哈魯的頭。她一抬頭看到四個人齊刷刷坐在沙發上還嚇了一跳:“在聊天嗎?”
“嗯。”白父欣然點頭,笑道,“在聊你以前的事兒呢。”
曲陽漾看到林北在聽到這話後莫名拍了白木汐後背一下,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從購物袋裡摸走了根小布丁,拿出雪糕棒的時候活像是拔出了石中劍一樣得意洋洋。白木汐被他拍的往前一傾,默默歎了口氣,嘟囔著這有什麽好聊的拎起購物袋走到沙發前,先從裡面拿出盒冰淇淋遞給沈柊:“給,香草的。”
沈柊似是沒反應過來,怔怔抬眼看向她,白木汐疑惑地一挑眉,手上也遲疑地向後縮去:“……你現在口味變了?”
“沒有、”沈柊恍然地眨眨眼,迅速伸手接過來,輕聲道,“和以前一樣。”
白木汐挺不自在地嗯了一聲,又轉向其他三人:“你們吃不吃?我買了挺多的。不吃我就放冰箱去了。”
曲陽漾其實覺得沒什麽胃口,但還是探過去挑了根牛奶棒冰。對個人甜食管理十分嚴格的白母嚴正拒絕,並用正論說道:“你們也少吃點兒,等會兒都該吃飯了。”
“哎呀,沈柊難得想吃一次、”白木汐幾乎是脫口而出,說了半句又梗住,好一會兒才賴皮似的哼哼,“……她那小貓兒似的胃,本來也吃不了多少東西,等會兒要是吃得少可不能怪我這盒冰淇淋。”
白父在旁大搖其頭,言簡意賅:“至少得算是幫凶。”
白木汐悻悻把剩下的冰淇淋都放進冰箱去,拿了個小杓回來往沈柊旁邊一坐,把杓子遞過去時示意地向廚房抬抬頭,語氣顯出種無奈來:“你待會兒可得多吃兩口飯,不然我爸媽又要念我了。”
沈柊剛剛把那盒香草冰淇淋的蓋子打開,樓下超市離得近,冰淇淋還凍的很結實,她用杓子戳戳表面,抬眼道:“那冰淇淋幫我吃一半,好不好?”
這放在以前是很常有的事。沈柊胃口小,舌頭又挑,吃什麽零食都不容易吃完一整份,往往都是白木汐和她分著吃,雪糕也不例外,所以她們一般都隻買盒裝的一起吃。
她們兩個都偏愛香草口味,白木汐記得有一次她們買了盒三色雪糕,香草、草莓和巧克力三種口味並著排在一個盒裡,沈柊本來想把香草讓給她,但白木汐硬是從中間劃出條線來,每個口味都分一半。
就算不太順手,但沈柊還是規規矩矩地一個個顏色順著吃完,白木汐則乾脆橫著刨花一次吃到三個口味,沈柊皺著眉看她,說味道不奇怪嗎,白木汐其實沒什麽感覺,卻信手拈來地哄她,說你試試嘗一下不就知道了。沈柊於是聽話地學著她刨花吃下去,乾脆地表示不好吃後把剩下的冰淇淋全塞給了白木汐,惹得白木汐埋在她的肩頭笑了半天,把自己剩下的香草口味喂到她嘴邊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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