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被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惹得笑出來,帶著鼻音惡狠狠地說:‘你現在懂我當年的心情了吧!’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他們確實是在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林北多少能理解白木汐的想法,但仍然對她如今這樣和沈柊相處的行為感到種身臨其境一樣的痛苦。白木汐明明是和他一樣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被拒絕了就不再死纏爛打……如今確實也並沒有,但為什麽又要這樣委屈自己呢。非要去和曾經傾慕的對象做什麽朋友——
但他又覺得他這樣的困惑是很正常的,畢竟曾經和沈柊早早相識、又被沈柊那樣偏愛過的人不是他。
再也不要見面的刮骨療傷,和明知故犯的慢性毒藥,也不知道哪邊更痛苦一點。
不小心把思維發散的有點遠了,林北一邊暗自想著等會兒得把沈柊找他問這問題的事兒告訴白木汐才行,一邊看向沈柊,意圖結束對話:“沈柊姐、還有什麽事嗎?好像要去準備錄製再開了。”
本來像是陷入沉思的沈柊如夢初醒般抬起頭,輕嗯了一聲,剛要走又停下腳步,轉頭問道:“你周圍的人都知道你和木汐認識的事、木汐知道嗎?”
她這話有點繞,但林北一聽就知道她話裡是在關心白木汐,忙不迭地點頭:“知道知道,我早跟她說過了。”
他本意是想讓沈柊安心,誰知他這話說完沈柊看起來卻沒什麽心情變好的樣子,隻深深看他一眼,也辨不出是什麽情緒,在轉身離開前輕聲道:“那就好。我知道了,多謝。”
沈柊離開的乾脆利落,林北就很摸不著頭腦。
……總覺得沈柊心情不太好,是他的錯覺嗎。
*
沈柊其實不覺得自己心情不好。
只在耳返裡傳來導播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多笑笑時才有一點模糊的認識,於是適當地勾起唇角,在鏡頭下足夠漂亮,卻看得出上揚的弧度清淺又客氣。
果然還是不夠,太客氣了。沈柊想。木汐對她、太過客氣了。
留學的那四年裡,林北和木汐的聯系多她可以理解,但到了現在,白木汐不介意林北向眾人公布她們的熟稔,卻寧願每次自己坐車過來教課都不肯讓沈柊去接。
沈柊沒有刻意向周圍人提起私交的習慣,同時也不會費心去遮掩。但現在她卻突然有種奇怪的衝動,或許她也說出來就好了。
明明能清楚地意識到那就是她從十幾歲起就認識的白木汐,卻也能察覺到不同的地方。拘謹,刻意的距離保持,稍微對上一會兒就會移開的視線,分明終於等到白木汐回來並能夠有借口重新相處,卻並不是全都如她所願。
沈柊本來覺得她是很了解白木汐的,卻連她口味的改變都不知道。在某天晚上看到原本根本受不了苦味的白木汐喝咖啡時都愣了愣,問起時白木汐毫無所覺地對她抱歉一笑,說:‘工作結束的時候助理幫我點的咖啡剛剛送到,就帶著過來了。抱歉,我走的時候會把喝完的空杯子拿下去扔掉的。’
怎麽會向她說抱歉呢。明明她才不是在在意這種事情。
再靠近一點吧。沈柊想,白木汐向後退開的話,那就她向前走一點。
如果能追到觸手可及的地方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胸口被什麽東西悶住一樣的難受了呢。
*
結束演出回到住所時將將趕在十點前,白木汐長出一口氣,好險沒有誤了和沈柊約好的時間。
雖然她再三強調過自己最早也只能趕在十點完事,想著這種節目第一期估計都得三個小時起步,於是讓沈柊不用等她。但沈柊卻意外的很堅持,簡單的文字裡似乎帶出一點撒嬌的意味:想和你一起看《花季與你》。
……在胡思亂想什麽,人家只是在普通說話而已。
白木汐用力閉了閉眼,總之先去囫圇衝了個澡。
她們現在的關系挺好,算是比最開始的生澀進步許多。至少白木汐在普通的以朋友的態度去對待沈柊,保持在恰當的距離上,她漸漸開始覺得這件事沒那麽難。
就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朋友嘛,比別人離沈柊近上一些,但又不會過於親密,是非常理想的狀態。
她這麽想著,擦乾頭髮走出來,拿起手機時卻發現似乎收到了不少消息。雖然對於藝人來說消息多是家常便飯的事,但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太尋常。
白木汐正困惑地想解鎖手機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屏幕上就突然彈出了通話提醒,是沈柊打來的。
她下意識接起來,對面傳來沈柊一本正經的清冷聲音:“十點到了。”
“……”
看起來這人真的是在很認真的守著這個時間點,白木汐笑起來,乖乖道:“嗯,我剛好洗漱完了。”
“嗯。”電話對面的沈柊簡短地應了,頓了頓後又突然問道,“你有看到什麽消息嗎?”
白木汐一愣,道:“……晚上好像確實有不少人給我發了消息,但我還沒來得及看呢,你怎麽知道?”
“……”沈柊沉默了片刻,猶豫著開了口,“就是、你和我——”
“木汐!!”
電話裡的後半句話被哐的開門聲蓋了過去,白木汐驚得一抖,抬頭看去卻發現是累的氣喘籲籲的曲陽漾,面上神情看起來十分錯亂。
白木汐下意識把手機背到身後去,掃了她手上拿著的房卡一眼,奇道:“你怎麽有我的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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