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的,白木汐說什麽沈柊都只是輕嗯著答應,像是言靈似的,眼皮真的開始慢慢變得沉重,不管沈柊再怎麽貪看,最終也還是合上了眼睛。她這低燒從錄製還沒結束的時候就開始,到現在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確實是有點難捱。
第一次坐在白木汐的副駕駛,體驗比沈柊想象中的要更平穩一些。
*
一路平安無事。
是沈柊相熟的醫院,沒引起風波就順利地看了病。聽醫生說不是什麽大問題,大概率是因為近些日子作息不規律再加心情鬱結導致的,多喝些水好好休息一晚應該就會有好轉,想要好的快一點的話就打個吊瓶。
白木汐看看沈柊,擰著眉的人明顯很排斥地往她旁邊縮一縮,小聲說:“不想扎針。”
那就不扎。白木汐於是在將醫生開的增強免疫力的藥拿到後就不再多留,裹著沈柊一路又回到了家。
這次終於是真的能回家了。沈柊燒的溫度不算很高,走路卻還是輕飄飄的不算穩當,白木汐怕她頭暈,只能半扶著人慢慢地走,遠遠看過去可能像是在扶醉酒的人,等走到電梯裡時沈柊已經大半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密閉的空間裡烘起的檜木香氣都帶著熱意,白木汐卻沒什麽旖念,隻一門心思地等到電梯停下,走到沈柊門前時輕聲喚她:“要開門啦。”
沈柊遲緩地眨眨眼,目光掃過自家房門的密碼鎖,不想動彈似的往白木汐肩頭一靠,輕聲說:“是你的生日。和你家一樣。”
“……”
白木汐一下子就有點無措地愣住,沈柊卻不以為意地在她肩上碎碎地念:“因為之前經常去你那裡,樓上樓下的跑,覺得要是設成兩個不一樣的密碼的話很容易記混,那還不如就乾脆這樣子。”
……就因為這種原因就把自己家的密碼改成別人的生日嗎。不、這麽說起來,她們兩家到底是什麽時間先後關系呢,難道說其實是這邊先用她的生日做密碼的嗎……?
腦中冒出諸多紛繁的想法,但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白木汐打開門,把沈柊安置到沙發上坐好,轉身去給她倒水喝,還要安撫在時隔多日看到她之後就格外開心一路跟著在她腳邊轉悠的薩摩耶:“等一下、這樣太難走路了,哈魯……”
大狗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但大概能從白木汐的行為舉止中看出來人類現在不想要和它親近,於是失落地嗚咽著停下來。白木汐硬下心腸去倒了水後轉頭看到哈魯還在原地站著,眼巴巴地看她,她還沒動作,就聽沙發方向的沈柊輕輕飄來一句:“哈魯也很想你的。你摸摸它吧。”
白木汐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走上前去,用沒拿著杯子的那隻手在哈魯頭頂輕柔地摸過幾下,剛才還可憐兮兮的大狗一下子高興起來,尾巴搖的飛起。
這次終於順利地回到了沈柊身邊,白木汐把水遞過去,看著她慢慢喝下半杯。而哈魯也終於意識到主人的異狀,搖尾巴的速度慢下來,看起來頗為擔心地走到沈柊身邊,用濕漉漉的鼻子碰碰她。沈柊輕笑一聲,去揉它的臉:“現在想起我來啦,你是不是也太喜歡木汐了?”
哈魯溫順地任沈柊捏臉,一副隨她揉圓捏扁都絕不反抗的樣子。
而沈柊現在力有不逮,隻作勢揉了兩下就沒了力氣。白木汐正想著得搞些吃的讓她吃過之後早點休息,就聽到沈柊小聲說:“……想洗澡。”
想來是身上出了汗,黏著難受。白木汐可以理解,但同時又生出擔憂:“你……可以嗎?”
天地良心,她這話絕對是出於非常單純的對沈柊身體狀況的擔憂,而沈柊輕輕瞥來一眼,眸光中含著幾分不自在,面上泛著的潮紅不知是低燒、還是因為白木汐的話而生出的別的什麽思緒導致的。
白木汐很快從她的反應裡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會引發一些誤導性的思考,剛要手忙腳亂地解釋幾句,就見沈柊輕輕點了點頭,略垂下視線:“……嗯,應該沒什麽問題,可以……自己洗。”
她這麽說著,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回房去拿睡衣,白木汐多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到底是跟著把人送進了洗浴間,又再三叮囑如果覺得難受的話不要硬撐喊她就好,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關上了門。
大概是發了燒之後很難思考太複雜的事情,沈柊對她的態度反而比之前更自然些。白木汐想著來到了廚房,在手機上搜索出怎麽熬粥的教程,然後毫不客氣地翻起沈柊的食材儲備來。
雖然在沈柊生病的時候這麽說感覺有點怪,但確實讓人有種回憶起舊事的懷念,畢竟沈柊向來身體都弱,自己又不怎麽注意,頭疼腦熱是常態,白木汐每次都是這麽陪著。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大概也就只有這次開車送人去醫院的和熬粥的不是她父母,而是全都由她自己一手包辦而已。
翻找的結果頗讓人意外,本來當初那晚沈柊試圖下廚煮麵的時候還家徒四壁的廚房儲備的很充足,米面看起來也都有取用過的痕跡。是在那次之後自己練習過嗎,白木汐想,可真是個很努力的人。
廚房和洗浴間的距離離得不算很近,白木汐總憂心自己做飯時會聽漏沈柊喊她的聲音,所以做的不專心,隔三差五總要去洗浴間門口轉上一轉,確定除了水聲外沒有喚她的人聲後才回來繼續,旋即開始擔心沈柊是不是在裡面待的時間太長了會不會頭暈。直到聽到了水聲停下,白木汐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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