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鈺無奈,松了口氣。
她輕輕拉下她落在自己腰上的手,半撐起身子,幫著她平躺,掖好被子後,同她隔開一點距離,望著她柔和的眉眼,輕道了一聲“晚安”,便沉沉入睡。
早上七點,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一絲陽光,打在言鈺的睡顏上,七點半也正好生物鍾的點,言鈺擰了擰眉,慢慢醒來。
甫一睜開眼,便感到懷中好似抱著一團柔軟,身旁有淺淡的,屬於另一人的呼吸聲。
言鈺意識漸漸清明,她記得,昨晚江之涵央求抱抱,而後睡著,自己同她保持距離,松開了她。
可晚上不知什麽時候,完全無意識地,江之涵又滾到了言鈺的懷中,而言鈺也是來者不拒,環住了那夢中才敢沾染些許的柔軟。
言鈺莫名想到了一句話:頭腦可以接受勸告,但是心卻不能,而愛,因為沒學地理,所以不識邊界。[1]
睡前拉開的距離終是在無意識的心靈指引下,慢慢被填平。
言鈺輕歎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安置好江之涵,掀被起身,穿上外套正準備離開時,回眸望了床上的人兒一眼。
心之所向,情之所動,言鈺三步跨回床沿,彎腰俯身,縱容自己,在江之涵的額頭上落下了輕柔一吻。
一觸即離,不敢再多待片刻,言鈺快速離開房間,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胸腔快速起伏,深呼吸幾口,目光怔怔地看著遠方的樹影,看了約五分鍾,言鈺才平複心緒,緩過神來。
她照常刷牙洗漱,而後進廚房為江之涵做早餐。
言鈺做好早餐,她看了一眼時間,七點五十,按理來說,江之涵該是醒了的,言鈺留心過,這是她生物鍾的點。
她回到房間,見床上的人還睡著,便想著讓她多睡一會兒,左右今天也沒什麽事。
視線飄忽間,言鈺看到了她露在薄被外的手臂。
睡覺習慣有點兒不好。
言鈺無奈勾唇,正準備幫她把手放回被子裡,可甫一碰到她的小臂,便感受到了不自然的熱度。
言鈺心有疑惑,視線上移,落在江之涵的面容上,她的秀眉緊緊蹙著,紅唇緊抿,雙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熱。言鈺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江之涵可能是發燒了。
此刻擔心勝過其他,言鈺探出手,稍稍碰了碰她的額頭,臉頰和脖頸,皆傳來不自然的熱度。
言鈺從一旁的醫藥箱中取出額溫計,探測江之涵的體溫,37.6攝氏度,有點低燒。
言鈺蹲在床沿,輕聲喚她:“之涵,之涵?”
像是聽到從夢中傳來的聲響,江之涵緩緩睜開眼皮,入目便是她滿目的關切。
“言鈺...”嗓音喑啞,有氣無力。
“之涵,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之涵盡力撐起身子,言鈺見狀在她背後放置軟枕,幫她靠坐在床背。
她甫一啟唇,便感覺到喉嚨有灼燒的疼痛,她不自然地吞咽幾口,忍著不適說道:“嗓子很疼,身體有點冷,頭好暈...”眼眶還不時流出生理性眼淚。
言鈺擰了擰秀眉,指尖撫上臉頰,拭去淚痕,輕柔說道:“我剛剛給你測過體溫了,你發燒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江之涵腦子懵懵的,怔怔地看了她許久,蹦出一句話:“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言鈺頓了一秒,眉目漸松安撫道:“我今天沒事,不要擔心。你先起床,洗漱後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好。”江之涵心軟答應。
江之涵動作遲緩,慢悠悠起身,言鈺想幫忙,但又害怕過分的親密舉動會引起她的不適,局促又拘束,乾脆去浴室幫忙準備好牙杯牙刷,擠好牙膏和不冷不燙的毛巾。
江之涵套上睡袍,進入洗手間,從言鈺手上接過洗漱用品,嘴角牽起微弱的弧度。
江之涵房間內有一個小型換衣間,裡面會準備好第二天要穿得成套服裝。言鈺為節省時間,在征得她的同意下,進入換衣間,把不同套的裝扮拿給正在刷牙的江之涵看,供她選擇。
江之涵看著她來回忙活,關懷備至的身影,心底湧上一股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欣慰的情緒,往常要花半小時挑選服裝的江之涵在言鈺第一次拿給她服裝看時,她便伸指指向那就再普通不過的連衣長裙,說道:“就這件吧。”
不舍得她再額外花精力神思為自己挑選衣服。
言鈺垂眼看了看手上的長裙,淡粉色,以前甚少看江之涵穿這類的服裝,怎麽今日要穿了?
言鈺沒過多細想,她把剩下的衣服掛回櫃子,長裙掛在取用的鉤子上,囑咐江之涵幾句,便往廚房走去。
江之涵洗漱過後,換上長裙,剛出房門,迎面碰上剛打完電話的言鈺。
言鈺放下手機,同她說道:“我和顧姐,白遙聯系過了,她們馬上就到小區門口。”
“嗯。”江之涵頷首,越發習慣她的關心和照顧。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早餐?”
江之涵蹙眉搖頭,許是生病的緣故,胃口不好,隱隱反胃,什麽都吃不下。
適時白遙發來信息,說她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言鈺查看信息後,去廚房裝了幾個包子和三明治,帶著江之涵下樓。
兩人順利地坐上保姆車,前往醫院。
車上,顧寧安坐在副駕駛座,言鈺和白遙坐在江之涵左右側,白遙和顧寧安著急上頭,急欲了解她為何突然發燒,江之涵神色蔫蔫,說話有氣無力,言鈺半扶著她,一邊照料,一邊挑重點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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