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欺騙自己,言鈺也欺騙自己,為什麽他們所有人都要這樣對待自己!
江之涵心中鬱結難消,咳嗽連連,胸腔起伏不定,眼眶留下生理性眼淚。
白遙大驚:“江老師!”
白遙連忙抵上溫水,江之涵喝下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平複。
適時,床頭的手機傳出鈴聲,是言鈺打來的電話。
江之涵目光定定地看著手機,看了了多久,鈴聲就響了多久,直到自動掛斷。
可沒過幾秒,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這一次,鈴聲還沒響過三聲,江之涵便上手掛斷了電話。
“江老師...”
江之涵神色平靜道:“你告訴她,說我已經休息了,讓她不要再打來。”她已然從剛剛驚愕的心情中緩和過來,可眼角的微紅痕跡表明著她的心緒不定。
“好...那這藥...”白遙依舊擔心她的身體。
“你先去回她的,藥我之後再吃。”江之涵疲憊地閉了眼眸,指尖揉上眉心。
白遙隻得應下,她出門,在走廊上發消息給言鈺,將剛剛江之涵的借口複述了一遍,而後去配藥房另拿一副藥包,回到病房後,便被江之涵以時間太晚的原因趕回家了。
病房內,白遙出門拿藥的時候,像是難以自控般,江之涵拿起了手機,點開了同言鈺的聊天窗口。
繼她下午告訴自己有事不能來的消息之下,她發了兩個語音未接電話和幾條信息。
“之涵,怎麽不接電話?”
“手機不在旁邊?”
“還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上面三條信息是連著發的,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新消息進來,而後出現一條新的訊息。
“白遙和我說了,那你晚上吃完藥後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江之涵雙腿彎起,一手抱著膝蓋,一手拿著手機蹲坐在床板上,指尖緊緊扣著手機邊緣,微微泛白,眼神直直地盯著手機上的噓寒問暖,再想到白遙給自己看的照片,心生無限寒冷。
她搞不清楚,言鈺是怎麽在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情況下,同時和不同的女生搞曖昧。她甚至不知道,每天除了公司就是醫院兩頭跑的言鈺是怎麽有時間做這種事的。
可轉念一想,又覺合理,她可是言鈺啊,曾經的富二代紈絝子弟,縱橫煙花之地的逍遙浪子,一切□□緋聞放她身上都覺合理。
只有她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明知對方有這樣的前科,可還是在對方做出一點點改變之後,便相信她已完全的改變,任由對方逐漸佔據自己的心扉,以至現在,吞噬蠶食。
像是虔誠的信徒苦苦為信仰,為神明奉上一顆純潔的真心,卻被無情的神明棄之敝履。
江之涵心底嗤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知是嘲諷言鈺的心大,還是嘲諷自己的無知愚蠢。
視線再一次落到手機上的“吃藥”二字,江之涵目光愈漸冷淡,她側過身子,伸手去拿白遙剛拿回來不久的藥包,再一次,無情地倒入垃圾桶裡。
既然她對自己毫不珍惜,那她的關心亦可分毫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總算處理完原身舊債,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睡懶覺的言鈺起了個大早,自己草草吃過早餐後,做了江之涵愛吃的小米粥和煮雞蛋,放入保溫盒中,準備前往醫院。
言鈺剛坐上專車,就收到白遙發來的消息,說是江之涵還在休息,江之涵讓她專注工作,不必過來。
言鈺不疑有他,但手上的早餐還是希望能送出去,她還是去了一趟醫院,把早餐親自送到白遙手上。
言鈺囑咐道:“等等之涵醒了,可以直接讓她吃,這保溫效果還是不錯的,裡面粥和雞蛋還是熱的。”
“嗯。”不似從前那般活絡,白遙語氣平淡。
言鈺心底微微閃過一絲疑惑,但到底沒有說出口,送完早餐後便離開了。
許是前幾日處理事情耗費精力過多,再加上早上沒有如願見到江之涵,回到公司,言鈺狀態全無,打不起精神錄歌。
錄歌過程被迫中斷,負責人讓言鈺好好休息,調整狀態,丁珊隨言鈺回到休息室後,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隨意道:“今天沒休息好?”
言鈺抿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如實說道:“早上來公司之前去了一趟醫院,本來想看看她的,但是她還沒醒,沒見著。”
不必說明,丁珊自是知道這個“她”是誰,她在心底輕輕地“嘖”了一聲,比起上一次詢問時言鈺的扭捏繞圈子,這次倒是大方坦白地承認了啊。
“早上沒看到而已,你下午錄完歌之後再過去就行了,沒什麽的。”
“嗯,我知道的,我再休息會兒就去錄歌。”言鈺松口氣。
丁珊同她隔開一點距離,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前幾天忙於解決情債分毫不見疲憊神態的言鈺居然因為早上見不到某人而一臉疲態倦容?
據丁珊所知,這兩人還沒有互表心意呢,現在言鈺見不到面就這麽心神不安了,要真在一起,指不定天天粘在一塊。
丁珊腦海浮現念頭,不自覺輕笑出聲。
“怎麽了?”言鈺投來疑惑。
“沒什麽。”丁珊笑笑,沒有說出,“喝完水,休息好,錄完歌,早點去醫院看她吧。”
“好!”言鈺莞爾,綻放自早上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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