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激動道:“我在外面旅行的時候,經過了當地一座有名的寺廟,裡面說是可以求姻緣,保姻緣的。當地主持說,最好由當事人去求比較好,可我想著你們可能沒時間,所以就自作主張,幫你們求了一塊同心結。”
盒子打開,一枚大紅同心結靜靜地躺在禮盒中,編制精致,手感細膩。
江之涵垂眸,眼淚一瞬間湧上眼眶。
江安繼續說道:“當時你們領證,我這個做弟弟的也沒什麽禮物送你們,挺抱歉的,所以就現在彌補啦!”
他把禮盒鄭重放在江之涵掌心,眸光微閃,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姐,我希望你和嫂子能像這枚同心結所寓意的那樣,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江之涵鼻間微微堵塞,一時哽咽,說不出任何話語。
江安視線垂落在江之涵的細腕,似是注意到不同,問道:“姐,你一直帶著的那條手鏈呢?”
江之涵長睫微斂,快速收回將欲滴落的淚水,不自然道:“什麽?”
江安重複:“就你一直帶著的手鏈啊,你之前不是說是嫂子送你的,你不會摘下來的嗎?”
江之涵錯開視線,面紅耳赤,言不由衷:“我,我前幾天參加商務通告,戴的別的飾品,拍完之後忘了戴回去了...”
江安點點頭,打小報告似的,悄咪咪說道:“那你記得戴回去,別讓嫂子看到你摘下來了,不然嫂子又吃醋了!嫂子哪都好,就是這一塊,有一點點小心眼!”
江安還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點點的姿勢,江之涵眼含淚光,破涕而笑,江安跟著咧開笑容。
可笑著笑著,喜悅過後是無限的悲涼,江之涵的內心泛上滿滿的酸澀。
言鈺再也不會為自己戴上那條手鏈了,言鈺再也不會為自己吃醋了。
是她,親手毀滅了她們的幸福婚姻,是她,親手葬送了她們的最後一點情分。
她罪不可恕,活該如此。
眼眶終是承受不住眼淚的滿溢,江之涵和江安說了一聲“抱歉,我去洗手間”後,不顧禮儀,失態匆忙地跑向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洗手池的水漸漸滿溢,淚水順著側臉,留下了深深地淚痕。
江之涵手掌捂著嘴,不讓嗚咽泄露出聲。
江安的話字字懇切真摯,可如今,卻像是字字錐心的利箭,深深扎入江之涵本就脆弱欲碎的心靈。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江安的話,丁珊的話,還有這幾天做夢夢到和言鈺同居的日子,畫面片段不斷交叉重現,讓江之涵不禁自問。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和言鈺離婚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嗚咽終是抑製不住,江之涵低低啜泣,聲音淹沒在水流聲中。
*
半小時過後,江之涵還沒從洗手間回來,江安有些著急,正準備去洗手間尋找,林枚突然從房間裡跑出來,看到他激動說道:“醒了醒了!安安,你爸醒了!”
江安眼神一亮:“真的?”
林枚喜極而泣:“當然是真的!我去叫醫生,你快去裡面看你爸!”
說完林枚往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跑去,恰巧此時,江之涵從另一邊的洗手間回來,江安忙上前告訴:“姐,爸醒了!”
江之涵眼眸微微清亮,幾不可覺輕歎了一口氣,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一塊。
江之涵輕聲:“那快進去看看他吧。”
“嗯!”江安拉著江之涵一起進了病房。
屋內,病床旁的呼吸機還在嗡嗡作響,樹皮般褶皺的手背上插過了大大小小的針頭,江建成平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力。
江之涵嘴角彎起苦澀,上次見面他還生龍活虎地和自己互懟,如今,面容盡顯病態,皺紋深深淺淺,白發不知什麽時候染白了鬢角,整個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多歲。
江之涵眼眶微紅,她側過臉,壓下了心頭泛起的情緒。
林枚帶著醫生來到病房,醫生詳細地做過檢查後說道:“現在已經沒事了,按照我之前說的,不要受刺激,好好休息即可。”
三人齊聲謝過醫生。
待醫生離開,林枚忙不迭拉著江安在江建成床旁說體己話。
江建成和江安話少,主要是林枚在一旁嘰嘰喳喳,說到動情處,林枚不忘提及:“知道你車禍的時候,我心臟都嚇停了,根本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多虧之涵啊,她在電話裡安慰我,讓我冷靜,還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林枚看向江安:“看看你姐,你這孩子,以後要多多向她學習,知道嗎!”
猝不及防,壓根沒想到會被林枚感謝,江之涵莫名耳熱。
江安看了一眼江之涵,笑臉盈盈,打趣著回應:“媽,我姐的優秀是與生俱來的,你兒子我多笨啊,當然得向她好好學習!”
江之涵沒好氣睨了他一眼,江安快速朝她吐了吐舌頭,江之涵無奈失笑。
江建成背靠著床板,眼眸微彎,望著離自己最遠的江之涵,和身旁兩人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和之涵有話要說。”
“哦!好!”江安帶著林枚出去。
病房內只剩下父女兩人。
江建成拍了拍身側的床沿,示意她坐近一點。
江之涵起身,坐到他身邊。
江建成感慨:“之涵,這幾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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