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寬容的胸襟,再溫和的脾性,也是有底線的。
江之涵觸到了底線,言鈺自是沒有對她展露善意的理由。
不知不覺間,三人回到了民宿,江之涵同蘇景和陳芷柔打過招呼後往房間走去。
走廊上路過言鈺的房間,江之涵低眸,房間內的燈光投過門板下的細縫漏出些許,民宿的隔音不是很好,隱約傳出幾聲零碎的吉他聲響,清脆悅耳。
江之涵微垂著腦袋,不知不覺間,彎眸淺笑。
言言的琴音還是一貫的溫潤乾淨。
她還想繼續站在門口,但害怕言鈺隨時開門,見面徒增尷尬和傷懷,壓了壓心底冒上的情緒,終是離開。
回到房間,門口站著早已買酒回來的顧寧安。
江之涵開門,進入屋內,從她手上提走塑料袋,放置茶幾上,取來一高腳杯,熟練地開瓶倒酒。
顧寧安心底一驚,急忙關上房門,走至沙發邊,隻消這片刻時間,江之涵已經喝完一杯葡萄酒。
顧寧安眉頭攏起小山包,明知沒有用,但還是忍不住擔心道:“你少喝一點!”
“嗯!”江之涵頓了幾秒,重重地點了一下腦袋,下一秒,仰頭喝盡杯中酒,酒杯瞬間見底。
顧寧安:“...”
不知不覺,兩瓶下肚,江之涵臉頰紅潤,眼眶蓄滿淚水,晶亮美麗,卻又惹人憐愛。
心底的苦澀隨著一杯杯紅酒的灌溉而愈漸洶湧澎湃,近乎湮沒心扉。
古人不是說借酒消愁嗎?怎麽她反倒越喝越愁,越喝越想哭呢...
江之涵迷迷糊糊地想,或許,是喝得還不夠多吧...
愁緒過於濃重,需要更多的酒精來稀釋。
第三瓶喝完,江之涵晃著身子起身,往門口走去。
顧寧安就在一旁看著她一杯一杯地喝完三瓶葡萄酒,見她起身,忙不迭跟著,拉住她的手腕:“之涵,你去哪?”
江之涵嘟嘟囔囔:“去便利店買酒...”
顧寧安心頭隱有怒火:“還去買酒?三瓶還不夠你喝?你想幹嘛?”
“不夠,還得更多...”江之涵意識漸漸模糊,腦袋暈暈沉沉。
“不行!”顧寧安嚴詞厲色,拉著她往臥室走,“你現在就給我上床睡覺,哪裡都不準去!”
“不要!我不要睡覺!睡著了又會夢到言鈺,她不會想見到我的...”嗓音委屈,隱含哭腔。
果然,源頭還是在言鈺,顧寧安無力扶額。
自江之涵出道以來,顧寧安就一直帶她,為了爭奪資源,娛樂圈少不了酒桌上的應酬,可江之涵貫來不走關系捷徑,一步一步走好自己的路,演好自己的戲,幾乎不在酒桌上喝酒,即便是喝,那也是推脫不了的敬酒,更別說喝醉。
旁人都說她性格沉穩,清高孤傲,是一朵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
可如今這朵高嶺之花如今為著失戀買醉哭泣,六天內不知道醉了多少回。
顧寧安重重歎一口氣,她箍著江之涵的手腕,坐回到沙發上,壓著她的肩膀問道:“之涵,你回答我,你是不是還喜歡言鈺?”
江之涵怔愣了許久,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啊,我還是喜歡她...”
下一秒,嗓音低啞,染上哭腔:“可是她不要我了...”
江之涵掩面而泣,低低的啜泣聲宛若利刃,一下一下割在顧寧安的心上。
顧寧安滾了滾喉嚨,反問道:“既然這麽喜歡,為什麽當初還要離婚?”
江之涵胡亂地搖了搖頭:“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後悔了...”
顧寧安取過紙巾,擦拭著面容上的淚痕,輕聲道:“之涵,既然還喜歡,有沒有想過,把她追回來?”
“追回來?”江之涵愣愣失神。
顧寧安堅定:“對,追回來!既然喜歡,與其在這邊每天喝酒買醉,那一天突然倒下我都不知道,倒不如勇敢一點?”
江之涵心生退路:“可是我怕她拒絕我...”
再一次被拒絕,只怕心都會死吧...
顧寧安雙手搭著她的肩膀,嗓音跟著手掌用力:“那又怎樣,追求喜歡的人的道路上,從來都是磕磕絆絆的,你要是不追,就什麽都沒有。”
“你甘心你和言鈺就草率的結束嗎?”
江之涵捫心自問,她甘心嗎?
因為自己的執念而錯過兩人本就美滿的婚姻?
傻子才甘心。
江之涵搖頭,潤了潤嗓,聲音褪去剛剛的猶豫,異常堅定道:“我不甘心!”
顧寧安循循善誘:“好,那從明天開始,就把她追回來,不要再喝酒,不要再沉淪,堅強起來,可以做到嗎?”
江之涵吸了下鼻子,抬手擦拭臉上的淚痕,抬眸望向她,窗外的月光落在她的長睫,眼眶盈滿星輝,輕柔的語氣帶著不可質疑的堅定道:“可以做到。”
“顧姐,我可以做到,這次就換我來追言言。”
就算失敗,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
第二天是節目組安排的休息日,清晨,眾人還在酣睡中,許是生物鍾的影響,言鈺習慣性早起,她迷迷糊糊醒來,昨晚練琴練得太晚,早上醒來腦袋有些許昏沉。
照常下床洗漱化妝,一切完畢後,言鈺開門,準備出門去餐廳吃早餐,卻在門口看到一道身影。
白遙提著一個保溫盒站在門口,笑意盈盈招呼道:“早上好,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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