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蓁蓁真的情況惡化了,那她的觸碰只能給蓁蓁帶來傷害。
所以顧清將手收回,“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潛意識地,謝芷蓁不想讓顧清擔心,她回避道:“沒事呀。”
“那你為什麽一直搓手?”顧清看著謝芷蓁已經泛紅的手沉默道,“是惡心嗎?”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
見謝芷蓁還在嘴硬,顧清乾脆上前一步,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幾乎是下意識地本能,謝芷蓁躲開了。
顧清的唇瓣最後只是落在了謝芷蓁的秀發上,並未碰到臉頰,但顧清卻笑了,“你還要嘴硬?”
謝芷蓁知道瞞不過顧清,將手上的水滴擦拭乾淨,這才開口說道:“你跟我來吧。”
顧清跟著謝芷蓁來到了閨房,謝芷蓁指著床榻說道:“你自己去看吧。”
床榻下有什麽東西嗎?
顧清帶著疑惑,走到了床榻處,伸手在裡面摸索,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箱子,她將箱子推出來,看到裡面一堆的畫卷已經積了灰。
將上面的灰塵拂去,淡淡的塵埃吸入鼻子,顧清咳了兩聲將畫卷打開,裡面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穿著跟曉梅極為相似的婢女服飾,臉上莫無表情。
顧清有些看不懂了,這畫……是何意?
她側眸看了眼謝芷蓁,只見她端坐在一旁喝著茶水,仔細看能細心發現端著茶水的手有些發抖。
顧清隻好繼續翻看這些畫卷。
總共十八張畫卷,其中有一張便是曉梅。
“這些是……”
顧清心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曉蘭是謝知禮府中的,那麽她的姐姐曉梅自然也該是謝知禮府中的,這些跟曉梅一起的畫卷上的女子,也大抵都是。
但聯合原本已經有了些許好轉的謝芷蓁,対她的抗拒突然惡化,只能是跟一年前國師府的事有關,而國師跟謝知禮走得很近,或許謝芷蓁便是因此認識曉梅和畫卷上的其他女子的。
從剛剛謝芷蓁対曉梅的反應來說,很明顯,她見過曉梅,或者說見過很多次,但她並不認識曉梅,畢竟她連曉梅的名字都不知道。
被關在國師府的三個月,謝芷蓁在什麽情況下能見到這麽多的女子。
伺候她的婢女?
不不不,若是婢女怎會不知道名字,若是婢女為什麽要畫出她們的畫像,若是婢女為什麽謝芷蓁要近乎補償式的対曉蘭那麽好。
除了婢女,還有一種情況下,謝芷蓁能見到這麽多的女子。
上演活春宮的“演員”。
果不其然,謝芷蓁的下一句確定了她的猜測,“是那些無辜的女子。”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這話真的從謝芷蓁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顧清還是怔楞住了。
一想到那些女子在她面前做的那些事,還有她們面上痛苦的表情,謝芷蓁眼眶發紅,淚水沾濕了睫毛。
本以為已經壓下的記憶再次回歸,哪怕並未觸碰到女子的肌膚,謝芷蓁依然胃裡湧起一陣酸汁,她捂著嘴,心裡滿是対女子的抗拒和那些無辜人的慘死的場景讓她開始厭煩自己。
顧清看著謝芷蓁這樣,她也很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
是了,她早就知道謝芷蓁的大致經歷,但她卻從未想過,那樣上演活春宮的人又是多可憐。
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女子,卻要在這樣時代背景的在別人面前上演活春宮,況且以謝芷蓁的反應來說,那場忄生事対她們來說絕対是痛苦佔據主導地位。
而且,以國師的性子,怕是那些女子都已經……
顧清放下手裡的畫卷,上前一步,想將謝芷蓁摟在懷裡,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但同時,她也知道,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句話。
那些女子的悲劇,確實不是謝芷蓁的錯,她從未想過傷害那些人。
但那些人,本就是因為她才會遭受這一切的。
語言在這個時候顯得極為蒼白,而她的觸碰在這個時候,也只是負擔。
顧清的嗓子有點啞,“她們的屍體在哪?”
謝芷蓁哽咽道:“在郊外。”
當時林忱之當著她的面殺了那些女子後,便將她們拋屍荒野了,第二日謝芷蓁便被放出了國師府。
除了國師府,謝芷蓁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宮裡見她的姨母,而是選擇從謝知白那裡要了一批暗衛跑到亂葬崗,跟那些暗衛們一起將那些屍體運到了郊外,給她們一個個立了墓碑。
後來她也試圖去查那些女子的身份,想補償她們的家人,但不知為何最後的結果無外乎是孤女的身份。
出了國師府後,很長一段時間,謝芷蓁都處於極度厭食的狀態。
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回變成這樣,為什麽她自己的事還會害了別人,她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一度的抑鬱,讓謝芷蓁想過自盡。
直到淑妃都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勸慰她再等等,還有一年顧清就要回來了,還把一直伺候她的方大廚送到了公主府。
抱著再見一面顧清的想法,謝芷蓁才沒有自盡,後來或許是再也沒出現過那種事,謝芷蓁潛意識都要忘了過去,直到在顧清的書房看見那副畫像。
顧清帶著謝芷蓁駕馬來到了郊外,跟著謝芷蓁的指路看到了那排列有序的墓碑,或許是因為謝芷蓁不知道她們的名字,墓碑上什麽都沒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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