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原本無暇白玉般的天色裡隱隱浮現著詭異的血色,淡淡的,並不是很明顯,也不是完全看不見。
初晨送來涼風,連風裡都似摻雜著一抹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血色之夜,即將降臨。
夏知意是第一次看見這幅景象。
如果這只是血夜到來前的預示,那麽今晚的夜晚會變成什麽樣,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景如玉的背影上。
景如玉就站在窗邊,靜靜仰著頭看外面微紅的天色。
淺紅的天幕被框在窗口裡,像掛在牆上的一張畫。
她穿著一件素白的襯衣站在畫前,長身玉立,清冷疏離,好似也一並被點綴進了畫裡,不再屬於外面的世界。
夏知意看得愣了一下,不由得開口喊了一聲:“如玉?”
窗前的人聞聲而動,靜待眼眸中翻湧的血色平複。
她緩緩回頭看向夏知意,一如既往地回應她:“怎麽了?”
夏知意忽然就覺得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樣,不自覺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掃量幾遍,結果怎麽看都看不出破綻。
人好像還是那個人,就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景如玉見她緊張兮兮的,不由好奇地倚在窗口問:“在看什麽?”
只見夏知意突然板起臉問了一句:“我叫什麽名字?”
景如玉:“?”
夏知意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會答不上來吧?”
景如玉忽然覺得好笑:“知意,你在幹什麽?”
熟悉的稱呼終於出現,夏知意立時松了口氣,安心道:“我在檢驗你是真是假啊。
“剛剛覺得你今天有點不一樣,還以為新世界變了套路來騙我呢。”
景如玉聽見這話,不由得問了:“哪裡不一樣?”
夏知意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她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是直覺在作祟。
“不知道。”
“?”
“可能更好看了吧。”
“……”
“算了,你哪天不好看啊,我刷牙去了。”
她沒有追究,轉身去洗漱。
景如玉目送她進了衛生間,想起她們方才的話又忍不住垂眸輕笑,可這個笑意又沒能持續太久,一絲愁緒倏然攀上眉心。
她眉頭緊鎖地看著衛生間門口,一動不動。
希望她們能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個血色之夜……
…
夏知意洗漱完,景如玉已經讓人酒店工作人員把早餐送上來了。
“就是試試他們有沒有這個服務。”
景如玉說完,淡定地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夏知意沒有多想。
在房裡吃就在房裡吃唄,這又沒什麽。
等吃完她就順便去隔壁敲敲門,看看那個大兄弟有沒有回來,願不願意給她們一點提示。
早餐吃到一半,她忽然就聽見景如玉說:“知意,我今天不舒服,想留在房間裡。”
夏知意一聽這話,手裡的動作就跟著停下來了,立馬一臉擔憂地看著她,那蒼白的神色,令人不得不信。
“又不舒服了嗎?那沒事,留在房裡就留在房裡,好好休息重要,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要是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哦。”
景如玉虛弱地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再次叮囑道:“你要當心其余的人。”
夏知意點了點頭:“放心,我都知道的。”
景如玉衝她笑了笑:“我們小夏最聰明了。”
又是習慣性的誇獎,氣氛又一次沉默下來,隨後夏知意主動打破了這片沉默。
“景如玉,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
“是吧?”
“我只是出於禮貌誇讚一下公司的員工。”
“景總,本人已經辭職了。”
“——曾經的員工。”
真是好從善如流一景總。
夏知意鄙視地看著她:“呵。”
景如玉從容不迫:“吃早餐。”
…
吃完早餐,夏知意立馬就去了馮季強二人的房間,不帶一絲猶豫地敲響房門。
開門的是魏楚楚。
看清來人後,她語氣淡淡地問:“有事?”
“有,”夏知意開門見山,笑得非常友好,“我知道昨天是你隊友找到的渡口,所以想來問問他回來了嗎?
“如果回來了,那你們願不願意……給我們也分享一下渡口位置的信息?”
她說完,魏楚楚毫無感情地笑了一下:“沒可能。
“我們為什麽要白白給你們信息?”
夏知意挑眉:“那你們想要我們用什麽來交換?”
“什麽也不需要。”
馮季強的聲音從魏楚楚身後傳來,一隻大手悠然地落在門上,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夏知意。
“想知道渡口的信息,你自己用道具去找不就行了?”
夏知意聽著他的語氣,眉尖輕蹙,感到很不舒服。
馮季強笑得很是張揚:“反正你昨天也聽見水聲了不是嗎?聽見的話,就自己去找唄。
“有道具的話,該用就用,別留著當傳家寶。
“而且在新世界裡想靠撿別人的東西吃活命,可是走不遠的。”
他的表情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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