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終於綻開一抹笑意。
景如玉道:“辛苦先生。”
…
朗月架著馬車把他們送回客棧附近就走了。
此時雨已經停了, 空氣中一片清新,似乎在歡迎新的征程。
朗月說他要去找柳黎書,他相信蕭矜娘處理好情緒之後會給柳黎書應得的報應。
他要去那裡等著, 要替死去的師兄弟們親眼看著柳黎書死去。
目送朗月離開, 喬蕊幾人轉身便往花轎去。
撩起轎簾, 入目便是另一個空間。
孤獨的燈與通關的木舟,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快走吧!”
路明說完當先進去。
陳茜和喬蕊二人也隨之進入。
夏知意站在原地,回頭往三清觀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深深。
“走吧。”
景如玉也跟著往那頭看了一眼,隨後收回視線,牽著她的手往花轎走。
俯身進入花轎,空間豁然開朗,她們終於來到渡口。
等她們上船之後,在廣播恭喜通關的聲音裡,木舟緩緩開動。
就在這時,入口時忽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她們回頭望去,只能看著船離岸越來越遠。
而她們無法再窺見的副本裡,那頂每夜隻走到街中央的花轎終於再次前行。
新娘坐在轎子裡,紅蓋頭遮掩她美麗的容貌,等著她心愛的人來為她摘下。
迎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直往三清觀後山而去。
迎親隊伍飄渺虛無,很快就到了黑棺前。
敲鑼打鼓的聲音沒有停下。
熱鬧瞬間灌滿山林。
夜風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蕭矜娘望著眼前的骷髏妻子,眉目溫柔地握住她冰冷的骨手,擁她入懷。
終於沒有人可以再分開她們了。
從此以後,她們會陪在彼此身邊,哪也不去。
…
夏知意和景如玉坐在船尾,一直看著入口,聽著那一陣陣歡快的聲音。
滿船沉默,無人出聲。
分明是喜慶的事情,此刻的空氣裡卻滿含悲切。
夏知意感覺到有人抓緊了自己的手,緊緊的,就像怕會失去她一樣。
她回望景如玉的眼眸,忽然感到一陣難過,忍不住掉下眼淚。
“如玉……”
“我在這裡。”
“我們……”
“不會的。”
景如玉知道她想說什麽,也知道她在難過什麽。
可是再難都要往下走,她們無路可退,只有勇往直前。
她抱住她,聲音溫柔又堅定:“我們一定會安全通關,順利離開新世界。
“到時候你想去哪裡玩,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夏知意淚眼婆娑,在她懷中輕輕點了一下頭:“好。”
她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她們不會有事,她們一定能長相廝守,永永遠遠陪伴著彼此——一定。
布布本來沒在哭了,一抬頭就看見媽媽在掉眼淚,立馬又開始跟著哭。
她也不知道在哭什麽,但今天晚上她就是很難過,就像以前有人死在她手裡一樣難過。
夏知意見狀,忽然感到哭笑不得,趕忙擦乾眼淚和景如玉一起哄她。
她們家小孩捧場是專業的,陪哭也是專業的。
…
突如其來的雨叫人猝不及防。
柳黎書和武明衣被淋成兩個落湯雞,狼狽地坐在紅綾牢中,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柳黎書被迫看了好一會蓮蓬臉,此時心如死灰——蕭矜娘這個詛咒,實在是太歹毒了!!!
雨勢停下之後,沒過多久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後面還有馬車駛過的聲音。
他不知道敲鑼打鼓的那是什麽,就這麽坐著聽了一會。
直至周遭的紅綾消失,蕭矜娘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飄浮在半空之中,眼底寒星閃爍,比走時更加冰冷可怖。
不過這次,她身上有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裸露在外的雙手沒有皮肉包裹,森白的骨頭明晃晃地裸露在外。
喜服的另一半也變了,那好像是……
柳黎書費力認了一下,下一刻錯愕地睜大眼睛——是柳從嘉死的時候穿的喜服!
她居然讓自己和柳從嘉融為一體了!
蕭矜娘回來了,帶著她的嘉兒。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那兩人。
此刻在她眼中,這二人還沒有一條狗有尊嚴。
她輕輕抬手,兩道紅光從她的袖子裡飛出,瞬間刺入二人胸口。
他們錯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無事發生,不痛不癢,但就是這樣的捉摸不透才更讓人覺得恐怖!
他們慌忙看向蕭矜娘。
只見她啟唇道:“沒有我們的準許,你們死不了了。”
柳黎書聞言錯愕,又聽見她說:“現在,是我們算帳的時候了。”
話音落,柳黎書眼前閃過一片紅光。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身處清越觀——大火彌漫的清越觀。
他居然回到了放火的那一天,可那天他明明是在外面!
不待他多想,嗆鼻的濃煙撲面而來,炙熱火氣燎過皮膚,十分痛苦,而且痛感真切,無比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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