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就是那個在車站送她,說會回來看她的結果一次未回的媽媽。
媽媽在夢裡問她,你以後想找什麽男朋友。
她支支吾吾的,看著床上的兔子玩偶,不肯作答。
“小辭是喜歡女孩子?”
桌子上的日記本,一頁一頁被風翻卷動著,季辭似乎明白了媽媽這麽說的依據。
她隻好點點頭。
那是唯一一個知道她性向的人。
在父母眼中需要與男人結婚,繁衍後代,以作為女性天生的使命。大人知道自己孩子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會認為自己的小孩是不健康的,是需要就醫的。
而當時她的媽媽只是笑了笑,浮動閃爍的眼仁似乎告訴聽者她現在在追憶往事。
“不論喜歡誰,只要小辭感到幸福,媽媽都支持你。”
“你也一定要擁有讓自己獲得幸福的能力,這條路上能夠成全你的,只有你自己。”
緊接著,媽媽的面龐越來越模糊,她以為自己快要醒過來了,直到看見眼前沉著臉色的學姐。
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到過學姐了,好像是分別了三五年之久,終於見到心心念念已久的人,奮不顧身地衝她跑過去,想要擁抱她。
然而,學姐一把將她推開。
另一到冷峻的氣息撲入鼻尖,只見容卷雋秀的高個子女生吻住學姐的耳尖,邊伸出舌頭舔舐,邊冷冷地睨著她。
“你以為你是誰,也配抱我的omega!”
可怕的不是她被荊蔓嘲諷,而是學姐也輕蔑地笑出來,勾住荊蔓的脖子,兩人相擁而吻。
季辭被這個荒唐的夢境驚嚇起來,額角盜了一層冷汗,大口喘著粗氣。
她打開杯蓋,心有余悸般地將水喂入自己口中,心也漸漸平複下來。
她居然夢到媽媽了。
老實說,自己都快不記得媽媽長什麽樣子了,她也不確定夢裡那個女人,是不是她媽媽。
但夢中的那件事情,不僅僅是一個夢,是現實發生了的。
“這條路上能夠成全你的,只有你自己。”
她一直都記得媽媽和她說過的這句話,並且在那一天被她寫進了日記本裡。答應的時候回復的挺好的,只是她從來沒有做到過。
如果不是今天夢到了這個,她都快忘了自己承諾過的話。
在床上靜坐了一會兒,季辭歎了口氣,再次掏出手機,翻看先前白月璃發的那條朋友圈,將白月璃的照片放大了一遍又一遍。
“學姐,”季辭盯著圖片,手指扒拉著,喃喃說:“我好想你啊。”
如果,她現在還沒有和荊蔓交往,那麽她可以不顧一
“叮鈴鈴~”一串電話鈴聲響起。
季辭詫異地盯回屏幕,猛然一驚。
是,是白月璃??
她忙顫顫巍巍地接通,或許是出於那個夢境的緣故,聲音激動地有些顫抖:“…學姐?”
“周六有空嗎?”白月璃輕雅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酥酥的,令人耳朵生繭。
“?”季辭沒搞懂學姐這樣說的含義,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有的,怎麽了嗎學姐?”
“我們一起去大運山吧,早上八點出發,我來你們小區樓下接你。”
季辭:“???!!!”
來不及驚訝,她忙應聲說好。
白月璃:“嗯,這兩天你好好準備一下。”
電話掛斷,白月璃的聲音依舊在季辭耳畔揮之不去。
學姐,竟然約她一起去爬大運山?
夢醒之時她有多絕望,現在便是截然相反,一棵希望之心冉冉升起,莫名地給了她勇氣。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再逃避了。
她深深地清楚,如果自己再不把握住這次機會,待假期一過,哪怕現在學姐還沒和荊蔓在一起,只等到學校在各種各樣的契機邂逅之下,她們在一起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
另一邊,
江儀手中端著兩隻盤子,輕輕擺放在餐桌上,見白月璃已經掛完了電話,垂簾盯著手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
“她怎麽說?”江儀問道。
白月璃驀然抬簾,道:“她說一起去。”
“猜到了。”江儀依然不敢置信,“話說,同學聚會帶上她,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
後半句她問得小心翼翼的。
依稀記得在北一的時候還叫大白兔找個對象,幫她開解,分擔壓力,那時候她還被這人瞪了。
沒想到……
大白兔喜歡一個人會做的這麽瘋狂,反正她以前絕對是想不到的,讓她去倒追別人,甚至還不惜……
屬實難以聯想。
“嗯。”白月璃淡淡應聲。
微合的眼簾叫人看不透她此刻的情緒。
江儀感覺她這次回來,變了許多。
也不應該當說是這次回來,其實變化早就有了,只不過這一次最為明顯,甚至乎與以前形成了一種濃厚的割裂感。
她現在很少笑了。
也不是一直陰鬱著臉,笑容雖然少了,但比之前自然了很多,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
除了逢人就笑,她幾乎沒有別的情緒,但現在肉眼可見的可以感知到她的喜怒哀樂。
好像回到了最初認識她的時候。
這難道就是戀愛的魅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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