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好,閉上眼睛。”
譚詩珆聽話地在床上躺好,偏頭望著唐泠:“我不能看著你嗎?”
唐泠胸口莫名地一陣灼熱,她舔舔嘴唇:“你要是看著我,我可能就講不出來了。”
譚詩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閉上了雙眼,面朝唐泠的方向蜷縮起腿來,靜靜聆聽。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大森林裡,住著狐狸一家。冬天到了……”
唐泠給譚詩珆講的是唐嘉很喜歡的一個繪本故事,故事很平淡但也很溫馨,很適合在人需要陪伴的時候講。
講到一半,譚詩珆的喘息聲變得均勻了。
似乎是睡著了。
唐泠輕輕喚她的名字:“詩珆,詩珆?”
譚詩珆沒有任何反應。
唐泠上前小心地幫譚詩珆掖掖被子,輕輕把椅子搬回原位,熄了屋裡的燈,隻留下一盞台燈,在門口站了片刻,確定沒有什麽疏漏後,安安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譚詩珆靜靜地睜開眼睛,裹緊唐泠替她掖好的被子,望著小台燈凝神靜氣許久,才再次閉上了雙眼。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譚詩珆輕易裡不會生病,這次發燒,卻將她整個人都壓垮了。
不單單是四肢無力,嗓子也因為發炎講不出話來,更別提唱歌了。
她本來一心撲在表演上,突然這一生病,焦慮得腦門上冒了好幾顆痘。
即便如此,她還是每天堅持跟大家一起練習,體力不支時,就坐在一旁幫大家看動作。
在和唐泠討論過表演細節後,譚詩珆選擇了去繁從簡,刪去了一些複雜的炫技環節,整個表演顯得更加清爽明快。
訓練分了兩個小組,唐泠負責指導聲樂,譚詩珆負責指導舞蹈。
表演的內容變得簡單了,相對應的,譚詩珆對大家的要求也變得更加嚴格,不允許出任何紕漏。
這對方梔子而言便有點難度了。她之前請假好幾天,動作有些跟不上,短短一個上午被譚詩珆點名好幾次。
小姑娘委屈得不得了,可憐巴巴地躲到角落裡抹眼淚。
其他的女孩子們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下也有些累了,雖然表面上還在配合著,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
傅欣見狀,緩和氣氛道:“詩珆,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調整調整身體節奏吧。”
譚詩珆點點頭。
其他幾個女孩子都圍到方梔子面前哄她,譚詩珆一人坐在邊上,安安靜靜地擰開一瓶礦泉水。
溥笑瑜走到譚詩珆身邊:“不去哄哄她?”
譚詩珆啞著嗓子道:“我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只是提醒她。”
溥笑瑜在譚詩珆身邊坐下,輕輕笑笑:“你跟我想象中還真的挺不一樣的。”
譚詩珆用疑問的眼神回望溥笑瑜。
“之前看你的影像資料,我以為你是那種溫柔軟糯型的女孩子。”溥笑瑜向後抻抻肩膀,“認識後才發現,你性子挺倔的。”
譚詩珆低下頭:“讓溥老師見笑了,我確實比較較真。”
溥笑瑜道:“這麽說就見外了,我還挺喜歡你骨子裡那股韌勁,挺招人的。”
譚詩珆還沒反應過來“挺招人的”四個字是什麽意思,練功房的門開了,隔壁聲樂組的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進來了。
賀君年大大咧咧地開口:“你們也休息呢,哎,這都圍在一起在幹什麽呢?”
方梔子見唐泠進來了,連忙抹抹眼淚:“唐泠姐姐。”
唐泠雖然臉盲,但這紅著的眼眶還是能看出來的:“怎麽了這是?怎麽哭了?”
傅欣小聲對唐泠說:“梔子動作跟不上,被詩珆說了幾句,有點委屈。”
唐泠看小姑娘低著頭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樣,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動作跟不上多練練不就好了,不哭了啊,你詩珆姐姐也是為你好,別怪她。”
方梔子紅著鼻頭點點頭:“我不是怪詩珆姐姐,我是覺得自己練不好,給團隊拖後腿。”
唐泠安慰道:“這不離表演還有好幾天嗎,慢慢來,你肯定沒問題。”
方梔子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淚。
唐泠受不了她這樣:“行了行了,別哭了,你詩珆姐姐人呢,我去跟她說說。”
傅欣指指邊上:“不在那兒嗎。”
唐泠順著傅欣的目光望去,心裡一個激靈。她雖然認不出譚詩珆來,但可不是也認不出溥笑瑜的金絲眼鏡。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麽神秘的吸引力,一會兒不盯著就聚在一起!
她來不及多想,快走兩步向前:“溥老師,詩珆,你們都在呢。”
溥笑瑜站起身,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你們練得怎麽樣了?”
“還行,大家都挺熟練了。”唐泠眼睛盯著譚詩珆,“聽說,方梔子惹你生氣了?”
譚詩珆眼睜睜看著唐泠柔聲細語地安慰方梔子,心裡本就很不是滋味,此刻聽唐泠這麽問,心裡更是不痛快,面無表情道:“沒有。”
“檢測到宿主的渣A值上升3點!”冷不防,腦內響起了沉寂許久的小南的聲音。
唐泠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又不知道到底戳中了譚詩珆的哪個點。她乾笑著:“我就說嘛,你肯定不會跟她計較的,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檢測到宿主的渣A值再次上升3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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